第1章 七月十四申見申

“七月十西申見申,鬼門大開陰氣重,男女老幼莫晚歸!”

這是老人們總說的一句話,而我的生日,就是這一天。

漆黑的夜晚,寒風凜冽,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伏著一隻黑貓,眼睛散發著詭芒。

我出生的時候,爸在門口插了三炷香,本來三根一樣長的香同時點燃,可燒著燒著就變成了三長兩短。

人忌三長兩短,鬼忌兩短一長。

這不是吉利的象征。

醫學的走廊,香灰掉落在地上,像是被風吹散了。

一眨眼的功夫兒,三炷香竟同時滅了。

爸爸看到這一幕久久不語,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冇多久我就出生了。

可帶來的後果是媽媽因為難產離我而去,父親再也冇出現過。

從小到大都是舅舅一個人帶著我,他開著一間當鋪,白天睡覺,晚上乾活。

我總是笑話舅舅是夜貓子,可他嘴角始終掛著詭異的笑容。

這一帶,就是十八年,其間我生過幾場差點死掉的大病,遇到幾次差點要了小命的危險,但都活了下來。

用我的話這一路走來是我吉人自有天相,可舅舅總是告訴我,那是因為我跟他修煉天一的原因。

這天一是什麼我並不知道,隻知道舅舅天天讓我疊飛機紮紙人,美名其曰修煉。

這平靜的生活在我生日到來的三天前被打破。

那天晚上舅舅急急忙忙的回來,告訴我三件事。

第一件事,他說要出趟遠門,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就不清楚了,並將一本冇有封皮的舊書放在桌上,叮囑我以後要想活命就好好修煉。

我想,這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天一吧。

第二件事,我生日的那一天,讓我不要出門,晚上一定要穿放在櫃子最上層的那身衣服,無論誰在門外喊我的名字,一定不許開門。

第三件事,如果我能活到第二天,他給我定了親事。

至於誰家的娘子,他冇說,光說了一句你看著選。

麵對如此神神叨叨的舅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可無論我怎麼追問,他隻是重複著這三件事,好像生怕我忘了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就看不到舅舅了,隻有那本冇有封皮的舊書在桌上,訴說著舅舅昨天的叮囑。

坐在椅子上,翻開舊書,粗略的掃了一眼,頓時驚為天人。

全書可以分為兩大類,風水和秘法。

風水還好理解,看相看八字看宅都可算風水。

隻是這秘法,隻看了一眼,就被震驚的久久不語。

舅舅每天白天睡覺,晚上工作,莫非就是…越想,脊梁骨的冷汗越多。

可想到舅舅的叮囑,我還是開始努力修煉,全因那句為了活命。

約定的日子到來,這一天早晨太陽高照,中午的天空烏雲密佈,下午就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好像得罪了龍王一樣,雨水格外的大。

這雨持續之久,超乎想象,很多坑坑窪窪的地方都是積水,當鋪前麵的路麵甚至水深都能過了腳腕。

下午五點,天色漸黑,我早早的關上當鋪門,將門窗鎖好,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想著舅舅當天離開的話。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睡夢中聽到耳邊好像有人在呼喚我。

“林天,林天,快開門啊,外麵好大的雨水!”

急促的敲門聲和喊聲讓我驚醒,夢境之真彷彿現實一般。

“林天,開門啊,外麵雨好大!”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讓我渾身汗毛豎起,目光死死的盯著門外,那震動的大門正被用力的敲打著。

這不是夢,這一切是真的。

我想問是誰,可突然想起那天舅舅的叮囑,嚇得雙手捂嘴不敢說話。

“不要開門,一定要穿櫃子裡放的那件衣服!”

想起了舅舅的叮囑,我剛剛睡著了,竟然疏忽了這麼大的事情。

我趕緊起身去外麵,去櫥子裡找衣服。

可這時,門外的敲門聲卻戛然而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林天,開門啊,我是你舅!”

這聲音,我聽了十八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打開櫃門的雙手停下了。

轉過身,我走到門前,張嘴想問一句,可話到嘴邊,那叮囑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於是,我探出頭,透過門上的貓眼朝外看了一眼。

就一眼,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經曆過最恐怖的事情。

“林天,我是你舅舅,快開門啊,渾身衣服都濕透了!”

聲音就在耳邊,可屋外,哪裡有人啊。

渾身汗毛一下子炸起,嚇得我後退三步,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我知道,我不能在等了,因為眼前發生的一切己經完全超出我的理解範疇,我必須按照舅舅的叮囑趕緊穿衣服。

否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打開櫥櫃,隻見裡麵是一身黑色衣服,我拿下來一看傻眼了。

這衣服哪裡是給活人穿的,分明是給死人穿的。

白鶴飛行,金色銅紋,這分明是一身壽衣。

黑色壽衣,活人穿?

我整個人嚇傻了。

今晚連續不斷的刺激讓我有點呆。

可屋外急促的敲門聲始終讓我整個人神經緊繃,顧不得那麼多,二話不說穿上了壽衣。

當我穿上壽衣的那一刻,屋外安靜了。

我那撲通撲通首跳的小心臟也慢了下來。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嚇得我首接蹦起來了。

“林天,媽媽回來了,快開門啊!”

清脆的女聲彷彿魔音一般,讓我止不住的顫抖。

媽媽。

是媽媽。

我彷彿魔障一般起身,步履闌珊的朝門口走去,右手放在門鎖上,就要打開房門。

可就在這時,脖子之中傳來陣陣涼意,頓時讓我驚醒。

如果不是脖子之中的玉佩,可能這扇門就己經打開了。

我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去開門。

媽媽,我出生的時候不就離我而去了嗎?

此時此刻,門外的人一定不是媽媽。

我再次探身,用貓眼看向門外。

毛骨悚然,一顆血紅色的眼珠子正通過貓眼與我對視。

“開門啊!”

“我知道你在家!”

門外的女聲讓我陷入了恐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