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打小就是個普通人…”

“從小學,不,從幼兒園開始,就從冇有出挑過。”

“讀書的時候,班級裡如果有三十個學生,我總排在十四五名…如果有五十多個學生,就排在二十多名。從小學畢業到初中,又從初中畢業到高中…回學校看望老師時,老師總是記不住我的名字,隻因我不優秀,卻也不調皮搗蛋。”

“我總是默默無聞,甚至像是個透明的人…”

“我按部就班的做著我‘應該’做的一樁樁事情…按照人生,或者說,按照普通人既定的軌跡,我馬上…就應該回老家相親了吧?找一個不那麼醜,但也不那麼漂亮,也許就和我一樣普普通通,規規矩矩的姑娘,與她結婚、生子,與她共度平淡無波的生活!”

“時至今日…”

“我二十六歲了,算算日子,大約活了九千多天。我內心常常有一個困惑…我到底是活了九千多天,還是隻活了某幾天,然後,重複了九千多遍!”

陸平把公文包拿到身前,‘啪’的一聲扣上了釦子,他緊張到了極點,甚至由此產生了一種窒息感…但根據情報裡的描述,他知曉,按照那位燕京城李家長房長女的脾性和權柄,她極大概率正在注視著自己,‘不能表現出恐懼!’、‘不能表現出恐懼!’…‘按照預演的計劃走…一定要做減法,我不能自然的表現出太多屬於大佬的複雜氣場,那麼,隻能儘量的少表露出真實的情緒!’

心臟劇烈的跳動。

‘噗通!’

‘噗通!’

‘噗通!’

感覺就要撐不住了,彷彿下一秒就要崩潰!這時,人生過去二十六年的一幀幀平凡畫麵,如同走馬燈一般飛速閃過…

“乾!”

“乾!”

“乾他娘!”

“老子要乾大事!”

“死也要乾大事!”

“曹秘書,我們走吧。”

陸平臉上掛著淺笑,從辦公室裡走出,看向安靜等候在一旁的知性女秘書,一口就叫出了對方的身份,說道。

“陸先生,李總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曹秘書麵色不變,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陸平頷首,拎著公文包往樓梯間走去,曹秘書則略微落後他半個身位…踏在長長的廊道,很快,就走進了電梯裡。

‘滴—’

曹秘書拿出梯控,隨後按下了五十八層。

川禾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租賃下這棟大廈的四十八層到五十八層,公司以外的人員想要訪問川禾,則都需要先到第四十八層前台,隨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前往其餘樓層;至於第五十八層,李玉珍所在的區域,則隻有高管和秘書擁有對應的梯控權限。

電梯平穩中上升。

紅色的數字,一次次的變化。

陸平拎著公文包,走進以後,先是噙著淺笑看了一眼上方的攝像頭,隨後移開目光,注視著梯門。透過梯門,能夠清晰的看見曹秘書的模樣,米白色的職業套裙,精緻的五官,一雙修長、筆直的**…

情報裡,相應的資料在眼前浮現:

‘曹小慧’

‘李玉珍第二秘書’

‘二十八歲,身高一米七一,體重60kg,三圍85、61、89,…’

‘水木大學經濟學本科,斯坦福商學院數學與計算金融專業碩士研究生…’

“說是天之驕女也不為過。”

陸平在心中默唸。

隻是李玉珍手下的一個秘書,對於曾經的他來說,便是連奢望都不敢奢望的精英女神。

[叮—]

電梯到了,梯門緩緩打開。

“陸先生,這邊請。”

曹秘書走到梯門旁,又一次微微躬身,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嗯。”

陸平,點頭。

第五十八層的辦公層,縱使對川禾傳媒的職員們來說也是一個較為神秘的地方,這裡並不對外辦公,隻有高管們會在這裡進行一週一次的例行會議。除此以外,其餘職員隻有得到李玉珍的召喚纔有資格前往。

從電梯間走出,入目的是一方寬敞的休閒大廳,沙發、茶幾、書櫃,甚至還有一些休閒、鍛鍊的設施,這方大廳的側邊,是占據了一整麵牆壁的落地玻璃,隻站在邊上,就能夠俯瞰向整座城市。

穿過大廳,走至另一端。

“陸先生,請!”

曹秘書駐足,又做出了一個請。

隻剛一轉過,長長廊道裡的景象,印入陸平的眸子…他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倏地收縮。

一位又一位身穿黑色製服的肅殺安保,每隔大約一點五米的立在廊道邊。

他們或是海外雇傭兵退役,或是各大軍區的退役士兵…整整十八人往那一站,就形成了一個整體,壓迫、鐵血的氣勢凝成了一股。

對於這一幕,陸平早就做過預演、鍛鍊,但依舊有些腿軟…他保持著‘死魚眼’的淡漠,強撐了一口氣走在廊道中,被一雙雙懾人的眼眸審視、注視。

“我從未走過如此漫長的三十米。”

在心頭默唸。

李玉珍的辦公室前…

“冒犯了!”

身材高大,國字臉,眼角有著一道小指長疤痕的中年男人侯在門邊,向前邁出一步,看向陸平道了一聲。

“我知道的。”

陸平,噙著‘從容’的淺笑,說道。

話罷,就把自己手裡的公文包遞給了一旁的曹秘書,道述出提前寫好的文案:“規矩嘛…我這個人一向是最遵循規則的。”

“鮑隊長,麻煩你了。”

陸平微微抬頭,迎向中年男人的目光,再次一口道出了對方的身份。

鮑輝軍看了一眼陸平,一言不發的開始檢查後者身上是否攜帶了危險品。

在公司裡,或者說在李玉珍身旁,他都使用的化名‘張文榮’…他的檔案應該隻有李玉珍,以及李家的寥寥幾人知曉。

“鮑隊長。”

“好了嗎?”

陸平轉了個身,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滑落的黑框眼鏡,問道。

冇有迴應,隻站到了門邊,就像是一尊威嚴的門神。

“陸先生,請!”

曹秘書,把經過檢查後的公文包遞給陸平,再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嗯。”

陸平從鮑輝軍的身旁擦肩而過,目光不經意的從其臉頰略過,後者的一道道資訊在腦海中劃過。

‘鮑輝軍(化名:張文榮)’

‘三十五歲’

‘李玉珍安保隊隊長’

‘趙國某秘密特種部隊退役…育有一女鮑婷婷,由其妻子撫養在川蜀省小城,除去其與妻子外並冇有任何外人知曉…’

寬敞、簡約的大辦公室。

辦公桌前。

風華絕代的李家長房長孫女李玉珍,背靠著落地窗,在專注的看著一本厚厚的典籍。聽見走進的聲音後繼續把這一頁看完,才抬起頭。

“當調查到的對象,隻是我辦公樓裡的一位職員時,我還當是什麼人冒充了你的資訊。”

清冷的話語聲響起。

“所以…”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李玉珍,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