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再遇曹夫人

祁月發覺自己露餡了,已做好了被拷問的準備,但卻哪裡知道蕭承衍那邊卻戛然而止。

蕭承衍居然破天荒同意出去走走。

兩人出了老莊子到縣城去,到了那蝴蝶泉,發覺人山人海什麼都看不到,祁月有點後悔,“真是來看人頭來的,無聊極了。”

蕭承衍聽到了什麼呱呱聲,祁月倒也不含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我,我肚子在呱呱叫。”

“那就先去祭五臟廟了。”蕭承衍也笑了,“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被淹死,現在還看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

祁月尷尬極了,轉身就走。

在客店內享用了本地的摘牌菜,祁月起身伸懶腰,“走了。”

兩人從客店出來。

才站在屋簷下還冇想好何去何從呢,不遠處一個虛弱的人影已撞在了祁月身上,那是個女人,這女人戴了個厚重的鬥篷,她一下子昏了過去。

祁月急忙攙扶,“喂,起來啊。”

就在此刻,祁月黑臉了。

“怎麼?”蕭承衍距離任何一位女性都很遠,不排除小女孩和老太太。

祁月一看,眼神愕然,“殿下,這是……”

兩人將這女子弄到了馬車上,忽而遠處走過來幾個強盜模樣的男子,裡頭那個帶路的是個大鬍子。

那大鬍子靠近祁月後問:“可看到一個病懨懨的戴著鬥篷的女子從這裡經過,她……”那長毛描述模樣給祁月,祁月一本正經的聽。

“那女子擁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容貌秀麗,身體羸弱,對也不對?”

“哎呀,是是是,到哪裡去了?”

祁月指了指反方向,“我看她踉踉蹌蹌到遠處去了。”

那幾個人信以為真,一個個都到遠處去了。

等他們到莊子,這女人已睜開了惺忪的眼。

和每一個可憐人一樣,這女子一睜開眼睛就大呼小叫,蕭承衍未卜先知一般早捂住了耳朵,祁月哪裡知道會這樣?等這女子驚心動魄的叫聲終於結束,祁月這才湊近看她。

“鎮定點兒,是我。”

“月姑娘?”果然是曹夫人,祁月點點頭,“是我,夫人這是做什麼呢?紅拂夜奔也應該選擇晚上,您那良人呢?您隻身一人到天涯海角去呢?”

那曹夫人隻是個哭。

一個字都不回答,祁月抱著曹夫人愛憐的拍,那模樣像極了一個溫柔的母親在撫慰自己做錯了事的孩子。

蕭承衍懶得看。

“我叫春琴,我本是良善人家的女子,但三年前的一天禍從天降,曹大人的士兵到了我家裡,他們折磨死了我爹爹,然後將我弄到了府衙,殿下,娘娘,我的話句句屬實,這多年來……”

曹夫人的話擲地有聲,輕而易舉已掀開了道台大人那道貌岸然的神秘麵紗,祁月和蕭承衍側耳聆聽,曹夫人娓娓道來。

“這三年之內我日日思忖如何逃離,前幾日我險乎就得手了,但畢竟還是被這衣冠禽獸抓住了,她不然教訓我折磨我羞辱我……”春琴說到這裡膽戰心驚,“他還讓下屬折磨我,世子妃,您看啊。”

春琴掀開衣服給祁月看,祁月注意到她胸口上有不少傷痕,那些傷都是日積月累而來的,祁月看到這裡頓時氣惱,“真是喪儘天良。”

蕭承衍還算理智,冷靜的問:“我這裡還有一個問題,這曹大人究竟和少女失蹤案有冇有什麼關係?”

春琴猶豫了,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但旁邊的祁月卻用力一把抓住了春琴的手,“春琴,你倘若想為自己,為你爹爹報仇雪恨你就要將你知道的秘密都告訴我們,實話實說,本妃和世子已調查了七八天了,但幕後元凶還冇浮出水麵,你放心好了,隻要你告訴我們這個秘密,我們勢必救你脫離苦海。”

興許春琴不敢孤注一擲,興許春琴之前已找了什麼人告狀但到頭來畢竟還是敗下陣來,所以春琴存在一種篤定的懷疑和原始的恐懼,祁月低柔一笑,“你不相信其餘人但你還不相信我嗎?你放心好了,我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春琴終於被說服了。

“他有一張天羅地網,他先讓自己的下屬在十裡八鄉物色女孩,有那模樣好的,或偷或搶或找地痞無賴過去騷擾,總之那女孩早晚會被弄到我們府上。”

祁月聽到這裡,點點頭,“前天下午我們到那後山去,那邊有個山洞,想必就是拘押女孩的地方了,對嗎?”

“山洞?”春琴訝異,“世子妃您真是神目如電,您看到了山洞嗎?”

“自然。”祁月頷首。

春琴又道:“是,是!他會將女孩關押在山洞裡,然後按三六九等將女孩分出,再接著將女孩送到帝京去。”

“後台是誰,你在他府上三年了,想必也蒐集了不少的證據和秘密。”蕭承衍終於露出了著急的神色。

春琴忙道:“我也是前一段時間不小心偷看了他的書信才得知,這傢夥做事謹小慎微,所以我並不敢偷竊任何東西,我發現這封信是送了給信王世子的。”

這春琴和薑三莽的口供完全吻合。

“看出來了,是蕭承章。”祁月本是嫉惡如仇之人,此刻用力攥住了拳頭。

“果真是他。”

“娘娘,殿下。”春琴泣不成聲,“如今我終於找到了可以為我報仇雪恨之人,殿下,娘娘啊,請你們立刻將老賊逮捕了啊。”

蕭承衍沉默了。

祁月歎口氣,逮捕一個朝廷官員這談何容易呢?且證據完全不足夠給人曹參定罪,就憑他們這一麵之詞就能?

祁月看看女子,“第一,他固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此人聰明絕頂做事謹小慎微,想必不會有什麼漏洞給我們抓,且我們已到你們府上去了一次,難免打草驚蛇。”

“這第二,”蕭承衍起身,“你的話隻是一麵之詞,也得虧你今日遇到了我們,倘若你將此事狀告給其餘什麼人,人家立即扭送你回去,還說你瘋了。”

“這。”

顯然,春琴想不到事情會這麼複雜,頓時涕泗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