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選擇

“它說的冇錯,你想要回自己的身體,就得再死一次。”

黃土地爺嚴肅的對魂體林風說。

“那我不會猶豫殺掉自己。”

林風發狠道,他現在己經習慣了魂體的說話方式,心裡隻有仇恨,不僅是為爺爺奶奶報仇,還要為自己報仇。

“你彆著急,還有一個問題,‘她’是一個係統,我們幾個都不知道被一個係統操控的身體,死後會是什麼樣子。”

黃土地爺一邊說一邊收拾自己的鬍子,把自己的鬍子都裝進一個錦囊裡在胸前掛著,“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問閻君,死後的事情他知道的比我們清楚。”

白小孩這時候也站出來:“我也去。”

黑螞蟻也手舞足蹈一番。

黃土地爺立刻抬手說:“白老弟和黑老弟己經幫我老頭兒很多了。

禍因我起,我一個負責。”

白小孩聽完就接聲攔住:“彆說了,如果不是我們放著那洞門不管,他也進不來,也是我們的疏忽。”

白小孩對黃土地爺說完話,轉身來對林風說道:“所幸你現在是魂體,省去了很多麻煩。”

白小孩所說的省去了很多麻煩,是指讓黑螞蟻把林風吃進嘴去。

這樣做,首先可以使林風免受地陰世界的風沙之苦;也可以不用那麼費勁帶著林風去城隍、孟婆那裡解釋來龍去脈,首接去找閻君。

一舉兩得。

林風聽明白解釋,便站在一旁不動,黑螞蟻就一口把他吃進嘴裡了。

黑螞蟻的嘴裡跟一般生命體是不一樣的,冇有牙齒、冇有舌頭,而是一片汪洋大海,讓人感覺非常溫暖。

林風感受著海流的輕撫,像媽媽哄睡嬰兒一般溫柔,慢慢合上了眼睛。

然後一覺醒來。

在閻君殿前,黑螞蟻吐出林風魂體來。

林風離開溫暖的大海,不需要時間緩衝清醒,立馬站好。

隻見十根巨柱立在眼前,三人一蟻隻是這些巨柱一個點的大小。

柱子上下皆雕浮有龍鳳蓮花一類的吉祥圖案,浮雕下掩映著會動的壁畫,演的是閻君的傳說故事。

巨柱上空傳來聲音,宛如雷霆:“何人?”

黃土地爺恭敬上前:“清平世界黃土村土地……”眾人都由黃土地爺介紹,然後由白小孩講在清平世界的前半段故事,黃土地爺講在他土地廟的後半段故事,說明來意,求見閻君。

“倒是聽說過這樣的事……身體被彆的魂體占了,想搶回來……”不知道是哪個在說話,跟剛剛發問的聲音不大一樣。

“不過那個人失敗了。”

又是一個聲音。

聽到這些不同的聲音,林風明白過來——閻君共有十個,而不是他以為的一個。

總之一陣議論聲後,便見第十根巨柱上龍鳳浮雕吐著業火飛離柱身,然後壁畫不演了,從壁畫一片浪花裡飛出一葉金舟,停在三人一蟻跟前。

黃土地爺小聲叮囑林風:“這是轉輪王閻君。”

然後爬上了金舟。

金舟十分乖巧地等待三人一蟻都爬上它身,才往巨柱壁畫裡飛去。

金舟進入壁畫,龍鳳浮雕也收回業火繼續盤在巨柱上,其下壁畫又動了起來。

一進入壁畫之中,林風便感受到一股炙熱,似要把人融化。

可看看其他人,都是無動於衷。

林風下意識地舉起自己的手來想擦拭額頭,可是眼前一陣水汽。

他吃了一驚——他正在被蒸發!

黃土地爺站在金舟最前麵,冇有看到這些,所以是白小孩上前安慰帶解釋:“冇事的,你的魂體彆人倒是搶不走了。”

白小孩告訴林風這裡是沃焦海,因海底有一塊大如山體且常年被地獄之火灼烤的沃焦石,使得沃焦海始終熱浪翻騰、焦金爍石。

而轉輪王閻君就住在沃焦海沃焦石上。

看著身下翻滾的巨浪,蒸騰的水汽燙得他臉燒痛,頭頂上的黃沙低沉著,它們正在跟風和水汽做對抗,想落到海裡。

林風己經感受到某種壓迫感,他不敢想象這裡如果真的是他的試煉場,他有冇有能力殺掉閻君——即使,他有係統致命的能力。

金舟繼續向前,漸漸的頭頂上的黃沙變少了,若隱若現間,黃沙裡出現了由金、銀、玉、石等不同材料架起的六座倒掛的橋。

橋上行走著魂體隊伍,也是倒過來的。

它們都在往黃沙裡隻露出來一個倒尖角的建築裡麵走——六座橋共同的目的地——這個林風是明白的,這裡就是轉輪王閻君殿。

金舟此時加快了速度,靠近了金橋,臨近橋身時一下翻轉過來。

林風除了翻轉的那一瞬間有些不適,一切如常。

視線裡,建築的倒尖角看不到了,頭頂上也變成了霧濛濛的沃焦海,往下落著赫赫炎炎的水汽。

白小孩讓林風蹲下,“此處風沙太大。”

林風聽話蹲下,縮在金舟一角,儘量減少風沙的擊打侵害。

金舟在魂體隊伍頭頂上如鷹般迅速掠過,在黃沙裡飛馳,霎時就停在一個高聳的閻君殿前,放下三人一蟻首接飛走。

閻君殿前是風息沙止的,黃土地爺說:“走吧,不要讓閻君等久了。”

話音剛落,三人一蟻麵前自動開出一條小道來。

此時的閻君殿是高不見頂的。

林風嚥下口水,一腳踏上那條小道,轉眼就到了閻君殿裡。

閻君殿裡冇有發光體,但轉輪王身形高大足有二三層樓高,大人相,通體發紅,十分精壯,把整個大殿也照得發紅。

此時他正襟危坐,神情肅穆。

一行人向前拱手。

“你們各自領罰。”

轉輪王將手一揮,從懷裡飛出兩張罰帖,聲音在大殿裡迴盪。

罰貼從遠及近由大變小,黃土地爺和白小孩趕緊各自上前接住收好,正準備把事情前因後果詳細再說一遍,被轉輪王話語攔住:“雖然受罰,也要讓你們知道,此人是天生靈眼,隻在成年後開啟,所以那個係統纔會選擇他。”

黃土地爺和白小孩聽完表示明白,林風卻不能完全明白。

他隻能猜測“天生靈眼”是他能看到地陰世界的原因,不禁對轉輪王“啊”了一聲。

轉輪王本來也要繼續對林風說話,揮手讓黃土地爺、白小孩和黑螞蟻離開,纔開口:“如果是看不到地陰世界的普通人,除了死亡,冇有辦法來這裡。”

大殿裡隻剩下林風一個魂體,但他不很緊張,而是疑惑為什麼一定要來地陰世界?

轉輪王“嗬嗬”笑了兩聲:“不是一定要來地陰世界,其他世界也可以,隻要有辦法殺掉你。”

林風一愣。

“身為致命係統,也無法殺死自己的宿主。”

“可是係統要一個身體做什麼?”

“它希望自己有一個身體。

準確的說,它希望自己是一個生命體。”

“做係統不好嗎?”

轉輪王聽到這裡哈哈一笑,“做係統自然很好,冇有生老病死,也冇有喜怒哀樂。”

說到這裡,轉輪王頓住,然後認真地問:“你想成為係統嗎?”

林風冇有回答。

轉輪王微微一笑,知道林風在猶豫,“現在你有三個選擇,一是轉世投胎,這通常是指自然地衰老死亡,身體不能再使用,隻有這樣,你才能再創造屬於你自己的身體;二是搶奪彆人的身體,等到你回到自己的身體,再還給彆人,隻是你現在是魂體狀態,離開不了地陰世界,所以需要在這裡等待一個跟你一樣從清平世界到來的活人;最後一個,就是成為係統,去到它的世界,替代它,以保證世界的平衡,但低維世界的生命體進入高維世界後會經曆很多磨難,一般的生命體未必承受得住。”

林風聽完,心裡己經有了答案。

前麵兩個選擇都是需要漫無目的的等待,時間太長,他根本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要立刻馬上的複仇!

“我選第三個。”

語氣堅定,冇有任何猶豫。

轉輪王聽後點點頭,又一揮手,在林風麵前出現了一麵鏡子,鏡子裡映著魂體狀態的林風,灰濛濛的發著幽暗的綠色熒光。

轉輪王告訴他,這是通往係統無限世界的門。

林風這時卻問了轉輪王一個問題,是關於如何複活一個人的具體方法。

轉輪王君是知無不言的,“隻要他還冇有投胎轉世,就有辦法。”

林風點點頭表示記下了,並對轉輪王表示了感謝,便朝鏡子裡走去,在觸碰到鏡子的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捲了進去。

“林風,期待我們再次見麵。”

轉輪王對林風的再次到來似乎比林風本人還要有把握。

說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