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塵沙鎮,距離天風國的都城有千裡之遙,這裡曾是較為繁華的地段,隻不過因為劍墟的一縷劍氣蔓延而至,鎮上的百姓紛紛離開了此處。

鎮上現在鮮有人住,一個穿著黑色長袍,隱匿容顏的年輕男子行走在鎮上的街道,顯得格外的突出。自然,此人便是顧恒生。

顧恒生得到了自家老爺子的認可,自然冇有再浪費時間,而後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京都。

經過連續幾天的趕路,顧恒生便來到了距離三千裡劍墟最近的塵沙鎮。

為了掩飾自己的容貌和身份,顧恒生穿著寬鬆的黑色長袍,整個人的氣息都顯得極為陰鬱。

“隻是在靠近劍墟的塵沙鎮,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劍氣的鋒芒。”顧恒生警惕的望瞭望四周杳無人煙的街道,喃喃自語道:“傳聞那劍修一劍便可揮出三千裡的劍氣,恐怕……他有很大的可能不隻是觸摸到天玄境,甚至已經步入天玄境了。”

饒是以顧恒生前生的修為和心性,麵對這鋪天蓋地的壓抑劍氣,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走了小半會兒,顧恒生停下了行進的步伐,因為在他的身前有一座酒樓正升起裊裊炊煙。對此,顧恒生好奇的轉眼望去:“塵沙鎮這罕無人煙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座酒館,有些奇怪。”

眼看天色漸漸沉壓下來,顧恒生疲於奔波的趕路,倒是有些乏了。

於是,顧恒生警惕的沉思了一下,便跨入了酒樓的大門,冇有再向前趕路。

當顧恒生踏入酒樓後,映入眼簾的是三五張稀稀鬆鬆的木桌子,還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

老頭穿著一件粗糙的麻布衣裳,麵容稀鬆褶皺,亂糟糟的頭髮已然雪白無黑,微微凹陷的眼瞳讓人感覺到有些心悸。

整個酒樓的大廳,似乎都隻有這個老頭,有些淒涼。

不過,令顧恒生感到驚奇的不是酒樓無人,而是老頭正在做一件詭異的事情——他拿著一塊三十公分寬的黑鐵不斷的在打磨著。

次拉次拉的打磨聲,一陣一陣的傳入了顧恒生的耳中,讓他不由得的繃緊了心神。

“爺爺,來客人了,您怎麼還愣著在那裡?真是的。”

就在此時,伴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酒樓的後院衝出來了一個姑娘。

老頭聞聲,根本不為所動,頭也不抬的繼續窩在酒樓牆角處,靜靜的打磨著他手中的一塊沉鐵。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隻有手中的黑鐵。

姑娘麵容微黃,五官並不是算得精緻,但卻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氣質讓人不敢小覷。

“公子,請問你需要什麼?”姑娘穿著一件淡白色的布衣,她連忙朝著顧恒生走來,微微一笑的說道。

顧恒生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奇怪的老頭和眼前的姑娘,麵容冷峻的淡淡說道:“隨便上點兒酒菜,另外我想留宿一夜,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了,公子你稍等一會兒,我這去給你準備一下酒菜,順便幫你打掃一間上等客房出來。”姑娘連忙輕笑的迴應,一雙空靈的眸子微微一眯。

顧恒生點了點頭,緩緩地落座在了一張桌椅旁。

一起一沉,老頭似乎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打磨手中沉鐵的節奏帶著一股無法描述的韻味。對此,顧恒生都有些無法看透,隻是悄悄的打量著老頭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兒,姑娘很快便拿上了些酒菜,打斷了顧恒生觀望老頭磨鐵的心緒:“公子,粗鄙之地的酒食,你還多多擔待,你慢用。”

“多謝姑娘了。”顧恒生依舊保持著冷峻的神色,微微點頭。

以顧恒生的廣袤見識,自然知道這酒菜是乾淨的,因此他也較為放心的慢慢食用了起來。

很快,天色便漸漸暗淡了下來,酒樓姑娘已經騰出一間乾淨的客房,將顧恒生請客進去。

顧恒生當然不會吃霸王餐,直接給了姑娘十來兩銀子,這讓姑娘更加開心了,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眼眉處了。

接過銀子,姑娘十分熱情的和顧恒生說了很多話。

自然,顧恒生也得知了姑孃的名字。溫若梅,便是酒樓姑孃的名字,磨鐵的老頭則是溫若梅的爺爺。據溫若梅而言,她和爺爺兩人相依為命,在十年前流落到塵沙鎮,便整理了這家酒樓,以作謀生。

雖然塵沙鎮冇什麼人定居了,但是也有人經常出冇。畢竟,塵沙鎮最為靠近劍墟,很多人都渴望能夠從劍墟中得到一些機緣。

因此,溫若梅便在塵沙鎮開了這家小酒樓,偶爾賺取一筆銀子也足以讓她和爺爺填飽肚子。

隨意聊了幾句話,顧恒生便冇有太多的興趣了,轉身跨入了客房中,將門窗關好。

“這地方……還真是有趣。”顧恒生盤坐在床榻上,嘴角微微浮現出了一抹深意的笑容,而後開始引氣入脈,準備在踏入劍墟之前好好準備一下。

一呼一吸,玄氣慢慢的隨著顧恒生的經脈流動到了身體各處。

慢慢的,顧恒生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

轟!

一道隻能夠顧恒生自己聽到的悶哼聲響起,顧恒生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長籲一口氣:“沉澱了有些日子了,終是重新跨入到了人玄境中期。”

顧恒生緊了緊拳頭,感覺自己的力量比起之前增強了數倍,也更加有信心前往劍墟之地了。

一夜無話,安靜至極。

隨著他朦朦朧朧的睜開了雙眼,顧恒生便下樓來了,和溫若梅打了聲招呼:“溫姑娘,昨日多謝招待了。”

看著顧恒生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口而去,溫若梅眨動了一下空靈的雙眼,輕笑道:“公子慢走,有機會的話,還請公子可以來照顧一下小店的生意。”

顧恒生微微點頭以示迴應,而後便邁出了酒樓門口,留下了一抹黑色拉長的孤傲冷峻的背影。

當顧恒生剛剛踏出門口時,牆角處依舊在低頭不語的打磨著黑鐵的老頭,緩緩地抬起了頭,望了一眼顧恒生的背影。

老頭那空洞死寂的眸子隻是匆匆瞥了一眼顧恒生的背影,便又低下去了,然後繼續開始打磨著他手中的黑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