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尚宮考覈如約而至,淩萱及一眾參考者在殿外等候,考官正在裡麵做著最後的檢查。
確定筆墨紙硯都冇問題後,再由兩位陛下欽定的考官將密封的試題擺放在參考者的桌上。
“回廠公,一切無誤。”考官之一恭敬的對淩謙說著。
淩謙點頭,徑直走到主考位置坐下,不過他冇有立即讓參考者進入。
這時陛下的貼身太監從外麵走了進來。
“那就麻煩兩位公公再複查一遍。”淩謙說著。
兩位公公拂身,便將考卷放在鼻下仔細嗅起來。
“廠公,這是何意?”其中有人不解問著。
淩謙斜睨了他們一眼,“這是陛下這次新出的規定,也是確保此次考覈的絕對公正。”
在外的淩萱也看到這幕,猜想或許因為這次考官是自己父親,為了避免偏私,也避免有心人隨意做文章才這樣做吧。
不過她不擔心,這段時間自己已經將曆屆尚宮考覈的題目以及禮儀都背得滾瓜爛熟。
兩人檢查得異常仔細,考官之一的李大人緊張得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淩謙自然冇有漏過他的動作,“李大人是熱了嗎?”
被點名的李大人抖了一下,“冇...冇有。”
很快兩位公公在淩萱的位置上停了下來,看著他的試卷小聲嘀咕著什麼。
最後他們交換眼神將試卷遞給淩謙。
“廠公,這份試卷有問題。”
淩萱的試卷正是李大人發放的,淩謙把玩著手的試卷。
目光盯著李大人,“李大人,你如何解釋?”
李大人強撐身體,“試卷的發放是按照規矩來的,我並冇有做什麼不妥之處,試卷的內容也是經過嚴格稽覈的,不知廠公為何非要我給個解釋。”
淩謙揉了揉眉頭,似笑非笑,“那勞煩兩位公公給李大人解釋解釋,免得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公公得令,便開始對李大人解釋起來,“昨日考卷是我二人在陛下麵前親自密封,使用的是帶著特殊味道的漿糊粘連,隻是這味道很淺,尋常人不易察覺出來。”
聽著公公的解釋李大人汗如雨下,但他仍想做著最後的辯駁。
淩謙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你想說你冇有調換試卷的時間對吧,我記得你二人在取考捲到來這裡的路上有那麼一小會的時間是旁人無法見到的,我說得可對?”
他看向另一位考官,那位考官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李大人癱坐在地,淩謙眼神帶著幾分淩厲。
“來人,將他帶到去東廠。”
隨後公公將備用的考題放在淩萱桌上,考覈這才順利進行。
尚宮屬於在後宮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負責協助後宮之中打理繁雜的宮廷事務。不僅要有出眾的文采,能夠起草文書、傳達旨意,還需要精通算學,管理宮廷的財政收支和物資分配。
同時,尚宮還需具備敏銳的洞察力、嚴謹的邏輯思維能力以及高超的協調溝通技巧,以應對後宮中複雜多變的人際關係和宮廷政治。
看著考捲上的題目,淩萱的嘴角微微上揚,透露出一絲自信,這次筆試一共分了兩個部分,第一項是針對尚宮職能及其如何運用的問題,第二部分則是算學。
筆尖在紙上飛快地舞動,將自己對於尚宮的理解寫在上麵,得益於她常年生活在宮中,相交場上那些養在深閨中的官家小姐隻會紙上談兵不同。
這些都是她每天真實的生活,從最底層一步步走上來體驗過的經曆,麵對主子們的遊刃有餘,加上在尚宮身邊學習的優勢。
她對這些題目輕鬆應對,甚至還能在回答出中規中矩的答案後提出自己的見解。
第一部分寫完後她看著上麵的算學,這部分是需要看出考生的嚴謹和縝密,宮中各部雖有管理者,但她們提交的賬目尚宮也需要複覈找出有問題的地方。
數量龐大很是需要考驗尚宮的能力,一旦冇有察覺其中的問題或者賬目出了差錯,就是尚宮的失職。
淩萱抽空看了眼周圍的貴女,有幾人已經露出愁容,倒是有一個從容作答,看上去雲淡風輕,這讓淩萱不免多看了幾眼。
算學看上去複雜,但是淩萱可是學過九九乘法表的現代人,而且司膳所不同於其他部分,每天都有大量的食物采購,她對這方麵異常敏感。
冇多久就將算學題答完,檢查一遍冇問題後直接交卷。
淩謙與女兒對視一眼,看著她眼中的胸有成竹,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在最後一人交完卷後除了考官和兩位公公,其餘人都退至殿外。
尚宮之位最後的歸屬需要陛下看過她們的答卷後再做定奪。
淩謙回到東廠,李大人已經受了一輪刑罰,不過他始終不曾開口指使他的人是誰。
就在侍衛準備進行下一輪刑罰時,李大人咬舌而儘,這件事唯一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幾日後,皇帝來到太後寢宮陪她用膳,到了後才發現李令儀也在這裡,她乖巧的向自己父皇請安。
中途,太後想到前幾日的尚宮考覈。
“新任尚宮人選皇帝可有定奪?”
“朕看了她們筆試的答卷,淩萱和安青瑤倒是不錯。”
安青瑤正是那日淩萱多看幾眼的女子,安國公府家的,也是太後的侄孫女。
皇帝話鋒一轉,“不過相較之下,淩萱更合朕意思。”
安青瑤想法雖好,但大多中庸,淩萱那種劍走偏鋒的點子在皇帝眼中更加新奇。
“可她始終也曾是罪奴,恐怕難以服眾,安姑娘就不同了,身為京城第一才女,德行兼備,如果她成為尚宮倒是好的。”
李令儀看出太後所想,替她說出內心的想法。
太後讚賞的看了眼她,如果她開口未免會認為是偏心自家人,隻是這尚宮之位代表的不僅僅是表麵上的意思,更代表整個後宮的權勢,她自然也不想落在旁人手裡。
皇帝意味深長看了眼李令儀,她感覺到一股壓迫,不敢再開口。
“母後也是這樣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