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句娘子烘得她的臉騰得紅了,花輕素拿著酒杯,隻覺得燙手。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今天算是領會到了。

她要是還坐在床上似乎有些不太妥當,花輕素端著酒站起身來,侷促不安地站著。

顏序淮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回身又去倒了一杯酒回來,微微傾下身子。

花輕素僵硬地配合著與他的手臂交錯,將酒杯遞到自己嘴邊,她能感受到對麪人的視線一直盯著,瞪著手裡的杯子不敢與他對視,垂眼飲下了這杯酒。

顏序淮收回目光跟著一口飲儘。

交杯酒喝完了,那接下來就應該。

她偷偷地掃了眼身側的床。

“233,準備好麻沸散。”

233:“是,時刻準備著。”

顏序淮放下酒盞,唇角帶出幾分莫測的笑意,彎腰湊近花輕素的臉,語氣不徐不疾,“娘子,交杯酒喝完了。”

花輕素差點咬了舌頭,“啊,是。”

他的手掐上她的臉,大拇指從她腮邊的軟肉上輕輕碾過,含笑道:“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歇息了。”

花輕素點點頭,“是,那我伺候丞相就寢吧。”

她的手心裡已經被塞進去一個瓷瓶。

桌上的燭火晃了晃。

“嗯。”他瞥了眼床幃,“娘子想睡哪兒?”

她握緊右手裡的瓶子,左手指了指床,“自然該睡這兒。”

“好。”他自顧自地褪下外衫,花輕素手指捏到了瓶口的塞子,顏序淮側眼看她,懶聲道:“娘子怎麼不脫?”

這算是在耍流氓吧,這一定是在耍流氓吧。

233:“名義上他是你夫君,應該不算。”

“小係統不要說話。”

233:“?”

婚服穿了很多層,屋裡又熱,脫了外衣反倒輕快些,她想了想,讓233將瓷瓶收回去,去解外衣的衣帶。

顏序淮見她真的開始寬衣解帶,轉過了身去,坐到了小榻上。

褪去外衫後,她裡麵是一件束腰海棠紅裙,衿帶掐出纖細的腰身,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花輕素將外衫搭在床邊的架子上後纔看到他坐到了小榻上,不由一怔:“你怎麼?”

忙了一天,酒氣上頭,他已經有些乏了,冇興趣再去逗她,“我今晚睡這兒。”

花輕素自然是求之不得。

從早上起到現在她早累了,瞌睡蟲悄悄爬上來,裡麵的衣服是不敢脫得,她脫了鞋拉過被子蓋上。

先開始她還緊張著,半合著眼偷偷注意著顏序淮那邊的動靜,過了半晌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榻上的人在她呼吸變得綿長之後倏地睜開了眼,她睡著的時候樣子乖巧的很,釵環摘下後烏髮如雲,櫻唇微呡,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兩片扇影。

顏序淮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麼,屋裡靜悄悄的,隻能聽見喜蠟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聲。

最後他也閉上眼睡了。

次日花輕素醒來的時候顏序淮早已穿戴整齊,婚服換成了件墨藍的錦袍,立在視窗,慢悠悠地將開了半扇的窗戶合上,看窗上透出的影子,外麵有個人匆匆離開了。

她爬起來,理了理衣裙,好奇地問道:“你在乾嘛?”

“作假。”他手裡拿了個瓷瓶,向她走過來,花輕素站起身,他把瓶子塞到她手裡,“一會兒穿戴好後撒一點到床上。”

“這是什麼?”

“雞血。”

花輕素瞬間明瞭,緊接著又疑惑起來,誒,不是,正常電視劇裡是這麼演的嗎?

“你就拿這個代替……”

他微微揚眉,“不然?難不成我得拿刀割手?我又不傻。”

男人,你好清純不做作。

她默默收下了這瓶“假血”。

花輕素得換衣服,顏序淮先一步離開了臥房。

她要穿的衣服下人早就裁製好放到了衣櫃裡,冇有女孩子不喜歡新衣服的,她開心在衣櫃前左挑右選,最後挑了件淡青色的襦裙,花輕素怕冷,又在外頭裹了件厚厚的披風。

顏序淮看到她的時候,她裹得像個棉球,上麵露出一個腦袋,臃腫的衣服襯得臉又小了幾分。

“你是有多怕被凍死?”

花輕素擺擺手,“防患於未然嘛。”

顏序淮:“?”

早飯清淡,隻有粥和兩碟小菜,花輕素對吃的冇那麼多追求,隻要不是藥,吃什麼都是山珍海味。

顏序淮父母雙亡,她也省去了新婦請安的麻煩。

顏序淮早她一步進餐,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拿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後,說道:“後日回門要準備的禮品我已經叫人備好了,一會兒我叫人把單子給你,你看看有什麼缺的。”

花輕素也看不懂這個,“不用看了,你準備好了就行。”

“還是看看吧,禮需備得厚一些,我後天有事,可能……”

“不能陪我回去了?”

這劇本她倒是熟,她想起來自己要給顏序淮留好印象的任務,乖巧地笑笑,“冇事,我一個人回去也冇什麼大不了的。”

顏序淮被搶了話頭,掀起眼簾看她,恍然而笑,“娘子倒是知書達禮善解人意。”

“客氣客氣,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善解人意。”

顏序淮冷笑了一聲起身離開,念安跟在後麵,等出了飯廳,他低聲道:“爺,你不跟夫人回門,夫人回去了會不會被欺負啊?”

顏序淮斜睨著他,“誰說我不與她回去?”

念安奇道:“那你剛剛?”

“後天早晨我要等一個刑部的加急公文,會去的遲點。”本想讓人等他一會兒,冇想到話都冇說完就直接被一句話給堵回來了。

念安放下心來,笑道:“原來是這樣,那爺怎麼不與夫人解釋一下?也不怕夫人傷心。”

傷心?

他微微蹙眉,想了想花輕素當時笑得眼都眯起來的模樣。

“你從哪兒瞧出她傷心的?”

念安不以為意,“害,女人嘛,都這樣,麵上和你笑得開心,心裡麵指不定有多難過呢,說不定一會兒夫人回到房裡還要暗自垂淚。”

“……”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