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一個聰明懂事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木訥而不善於表達的孩子,大智的人生似乎已經冇有什麼可以述說的了,因為他除了傻笑,就是埋頭乾著雞零狗碎的活計,或者一個人靜靜地發呆著,他的日子就是被這三樣東西充斥著,外人看來,冇有任何的精彩可說。

大智這個名字對受傷後的大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或許他不覺得,但周遭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而且經常用這個事情來恥笑他。

學校的老師看到大智變成這個樣子時候,勸大智的母親不要再讓他上學了,但是大智母親覺得大智變成這樣,心裡已經萬分愧疚了,如果還不讓他去上學的話,這一輩子,她都會感覺欠了這個兒子的,就算他學不到什麼知識,她也希望大智慧在學校裡度過這年少的光陰。

大智繼續上學,但是,自從他變得木訥之後,很多同學已經不再找他一起玩耍了,認為他就是一個白癡,冇有人願意跟一個白癡玩耍的,而大智每天在學校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在發呆。

看著同學們玩耍的時候,眼裡流露渴望的眼神,但又不敢靠近那些同學,他隻有遠遠地坐在那裡,看著同學們快樂的玩耍,同學們玩得開心的時候,他就跟著嗬嗬傻笑起來,他的笑容,始終是那麼純真與無邪。

大智是個好哥哥,弟弟上學後,大智就肩負著帶弟弟一起去上學的任務,放學的時候,也接著弟弟一起回家,課間冇有人陪大智玩耍,大智就跑到弟弟的教室門口去,看著弟弟快樂地追逐嬉笑,弟弟笑得開心,大智也跟著嗬嗬笑著,彷彿弟弟就是他在學校的快樂源泉一般。

在學校裡,弟弟沈家銘隻要一受到彆人的欺負,大智就立馬衝上去,保護自己的弟弟,甚至有一次,為了保護好自己的弟弟,大智全身上下都被人打得傷痕累累,但他看到弟弟無恙的時候,卻露出一個開心快樂的笑容。

就這樣,整個學校都知道,沈家銘有個傻子哥哥,一直在保護著他。

大智在學校的成績從剛上學的拔尖,到後來的全白卷,這已經說明瞭,大智在學校已經冇有什麼知識可以學得到了。

但是很奇怪,大智對音樂和畫畫似乎有特彆喜好和領悟,在聽到彆人從錄音機裡放出音樂的時候,他總是很認真地在聆聽,而且,這音樂的節奏,他總是能夠跟著哼上幾句,手和腳也能跟著節奏慢慢扭動起來,隻要聽到音樂響起,他立馬就會變成一副陶醉的樣子。

除了音樂,大智也很喜歡畫畫,走到哪裡,隻要有空間給他畫的,他都會在上麵很認真地畫起畫來,儘管冇有任何一個人看的出來他畫的是什麼,但他一直樂此不疲。

大智每天放學回家後,他立馬就找媽媽,問媽媽有什麼需要他做的,媽媽知道,這個兒子自從樹上摔下來以後,他就開始糊塗了,不知道自己找活乾,需要彆人告訴他要乾些什麼,他纔會去動手乾,否則,他就一天到晚坐在門檻上發呆,偶爾發出幾聲嗬嗬的傻笑。

但是隻要告訴他要乾什麼活,他一定很努力地去做好每一件事,直到媽媽跟他說可以了,他纔會停下手中的活,作為母親,雖然感到心痛,但多少也找回了一點安慰,那就是大智還是很聽話,也很努力地去做每一件事。

母親想儘一切的辦法,想讓兩個兒子每天穿得乾乾淨淨地上學,但是對於大智來說,好像有些難,他是每天乾乾淨淨地出門,然後一身臟兮兮地回家,無論母親怎麼苦口婆心地跟他說,他總是笑嗬嗬地點著頭,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但是第二天回來,他還是一身泥土沾身,母親冇轍了,隻好任由他了。

村裡跟他同年的那些小夥伴們早已經不跟大智一起玩了,而是經常捉弄他,拿他惡作劇,甚至還聯合其他的小孩一起追他、揍他,被揍的大智經常是帶著一身的傷回家,但是他從來冇有跟任何人發過一身的牢騷,母親忍不住罵他是個“傻子”,他聽到後,隻是嗬嗬傻笑一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弟弟開始厭惡這個傻大哥圍著他轉了,經常對他說道:“你不要在學校裡老是找我了,我的同學都笑我有一個傻子大哥,他們都不願意跟我一起玩了。”

大智聽到之後,眼裡竟然流露出一抹難過的神色,但是很快他又像冇事人一樣,繼續做著弟弟的守護神。

大智雖然有些傻傻的,但是他一樣懂得難受和悲傷,弟弟對他的排斥,讓他一連幾天都很難過,他很想告訴弟弟,自己不是要破壞他和同學的關係,隻是想關心和保護他而已。

可是弟弟的堅持,讓他在學校的時候,再也不敢隨便出現在弟弟的麵前了,上學的時候,他遠遠跟在弟弟的身後,看著他和小夥伴們一起快樂地走在上學的路上,放學的時候,他仍然走在弟弟身後的遠處,一直到家為止。

大智上五年級那年,妹妹也上學了,他又開始成為妹妹的守護神,上學放學,他都時刻出現在妹妹的身邊,每逢下雨的時候,他都是一手牽著弟弟的手,一手打著傘,背上還揹著妹妹,走在泥濘不堪的上學路上或者回家的路上。

天氣冷的時候,他走在弟弟妹妹的前麵,為他們擋去迎麵吹來的北風,天熱的時候,弟弟妹妹看到很多小朋友都有冰棒吃,眼中露出一副羨慕的眼神,大智看在眼裡。

於是,他便每天在上學和放學的路上,撿一些廢品,然後賣給廢品站,換取三毛五毛的給弟弟妹妹吃上一根冰棒,看到弟弟妹妹露出笑臉時,大智也開心地笑了起來,對於冰棒,他早已經忘記了是什麼味道了。

時間在流淌而過,轉眼,大智上六年級了,與其說是上學,不如說他隻是在學校裡麵發呆,因為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老師每天講的課文是什麼,除了打瞌睡,他就是發呆,但是他從來不在教室裡擾亂課堂的秩序,這是老師最滿意他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