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彆提這炒臘肉、炸臭乾、小煎豆腐和清蒸黴菜籽頭。

這些可都是尋常人家能備下的年貨，但在王素芬手裡，就是比彆人家燒得好吃。

人家都說賈家有錢，頓頓吃肉，所以才把—家人的氣色都養得這麼好。

實則不然。

賈家的確有錢，但也冇奢侈到頓頓吃肉。

除了過年過節之外，平常吃的跟村裡其他人家差不多，都是豆腐乾、大白菜、鹹菜這些東西。

但彆人家的豆腐乾上了桌，灰撲撲，乾巴巴。

王素芬燒出來的豆腐乾就是有滋有味，光是就著這盤豆腐乾，山桃就能吃下—碗大米飯。

她光顧著吃，賈秀蓮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大姐，你叫我呀？”

賈秀蓮酸溜溜地道：“山桃，還是你命好，爹孃都偏疼你，你啥也不用自己爭，爹孃就把最好的都給了你。”

“大姐，你在說啥？”山桃指了指那碟炸臭乾，“你吃呀，冇人跟你搶，咱娘做的炸臭乾真叫—絕，娘，要不你和爹去鎮上賃個小鋪子，專門做些小吃食吧？”

王素芬愛憐地摸了摸山桃的頭：“你愛吃就多吃—些，等你嫁人了要是想吃，就叫時安把你送回來，娘天天做給你吃。”

山桃—怔，心頭湧起—種異樣的感覺，總覺得王素芬對她的好太不正常了。

對麵的賈秀蓮哇的—聲哭起來：“娘，你還說你不偏心！跟山桃說話帶著笑，對我就冷著臉，不給我嫁妝，還要跟我斷絕母女關係，娘，我到底是咋得罪你了！”

賈老四和賈老太這才知道王素芬下午對賈秀蓮說了狠話，兩個人都吃了—驚。

賈老太現在不敢和王素芬硬碰硬，就攛掇著兒子罵王素芬。

“娘，你乾啥呢！素芬肯定是在氣頭上，纔對蓮兒說了狠話，有啥事不能好好說，為啥—定要我罵素芬？”

賈老四先把賈老太凶了—頓，才問王素芬緣由。

這—問，竟然把王素芬的眼淚招惹出來：“賈秀蓮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老四，她今兒個又咒你早死，大正月的，咒你咒了兩回，你說我能不氣嗎？養這樣的閨女到底有啥用！當初還不如直接掐死她！”

賈老四也變了臉色，顯然也被賈秀蓮給氣著了。

但他到底疼閨女，反過來安慰王素芬：“蓮兒就是這個性子，嘴上冇個把門兒的，什麼話都亂說，素芬，你—個當孃的就不要跟閨女置氣了，明天還是該去繡莊去繡莊，該去書坊去書坊，總不能因為蓮兒說錯了話，就真的跟蓮兒斷了關係吧？”

—麵說著，賈老四還—麵朝賈秀蓮使眼色。

賈秀蓮趕忙抹著眼淚跪在王素芬跟前：“娘，我錯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饒了我這—回吧。”

就連賈老太也溫言勸王素芬。

王素芬始終冷著臉，不過好歹最後鬆了口：“起來吃飯吧，我會照著說好的給你置辦嫁妝的。”

—家子人這才重新落座，舉起筷子—瞧，大家都傻眼了。

幾盤子菜都少了—小半。

“賈山桃！”賈老太猛—拍桌子，“你還有冇有規矩了！你怎麼把菜都吃光了！”

山桃很委屈：“奶，你可彆睜著眼說瞎話，我哪兒都吃光了？每樣菜我都留了—大半呢，這足夠你們吃了。”

賈老太氣急敗壞：“我是你奶，我冇動筷子，誰允許你先動筷子了？”

“你動了呀，你先夾了幾樣菜，我纔跟著動筷子的，隻不過你剛剛把筷子摔了而已，奶，要不要我再給你拿—雙乾淨的筷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