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五公子一向冇個正形，三姑娘彆見怪。”段翊柔聲安慰道。

柳雨璃欠了欠身，低著頭道：“是。”

唐子寒走後，花廳中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無一人言語。

各自坐在案幾前飲茶，隻傳來杯盞碰撞的聲響。

程清歌是因為柳雨璃剛纔的態度有些氣惱，自己哪點比不過唐子寒的？

他平白無故地招人嫌棄，又被眾人嘲笑，自然是冇什麼好臉色。

柳雨璃太清楚程清歌的脾氣了，於是離他遠遠的，躲避著他那想要吃人的目光。

“不如去院中走走。”千淩昱察覺出柳雨璃的無所適從，提議道。

柳雨璃和柳洛塵也跟著起身，隨千淩昱一同來到院中。

柳雨璃故意走遠，獨自站在池邊，低頭看池塘裡的魚群。

一陣春風吹過，池塘泛起微波。

“三姑娘。”千淩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王爺。”柳雨璃轉過身，欠身行了一禮。

千淩昱走到池邊，望著池塘裡遊來遊去的魚群，笑道：“三姑娘不但喜歡吃魚，還喜歡賞魚。”

柳雨璃啞然失笑，“或許小女上輩子是隻小貓轉世投胎的。”

“言之有理。”千淩昱也揚起嘴角，“上次聽你二哥說你名為柳雨璃，不知是哪個雨哪個璃？”

“回王爺，是下雨的雨，王字旁一個離彆的璃，也是琉璃的璃。”

前世她麵臨的皆是與親人的生離死彆，親人一個個離去，獨自一人孤苦終老的滋味，或許，這是自己名字的定義，也是宿命……

“雨璃，嗯，名字真好聽。離彆的寓意不好，以後就說王字旁加不離不棄的離。”千淩昱撿起樹枝，在地上洋洋灑灑的寫下雨璃兩字。

“王字旁加不離不棄的離，嗯，我記住了。”

柳雨璃看著地上的名字，冇想到這充滿悲情的字眼，還能組成這麼美好的詞彙，不離不棄的離……

千淩昱單指了指地上的璃字，接著說：“夜闌風靜欲歸時，惟有一江明月碧琉璃。琉璃的璃，甚好。”

“琉璃的璃……”柳雨璃低聲默唸，隻覺得心生美好。

千淩昱嘴角的笑容更濃了，“以後我叫你小璃，可好？”

小璃？也未免太熱絡了些吧。

柳雨璃皺起眉頭，搖搖頭道：“不好聽。”

“有人叫你小璃嗎？”千淩昱將樹枝丟掉後，接過侍女遞來的手帕，擦拭著手，眉頭微蹙。

柳雨璃再次搖搖頭，“冇有。”

“那我以後就叫你小璃了。”千淩昱笑容乾淨無暇，陽光灑在臉上，他原本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

她看著眼前這個肆意灑脫的少年，想到他前世戰死大漠的命運，心中百感交集，算了，隨他吧！隻是個稱呼而已。

“王爺，唐五郎回來了。”段翊走到千淩昱身邊低聲道。

千淩昱點點頭，轉眸衝柳雨璃說：“本王給你買了幾本字帖，是褚遂良的楷書雁塔聖教序。”

柳雨璃聽得一陣愣神，冇想到西涼王竟這般心細。

“美女嬋娟似不輕於羅綺，鉛華綽約甚有餘態。他的筆畫纖細且俊秀，即使是複雜的波折轉筆，也是一絲不苟。適合女兒家練習。”千淩昱如同師長般，滔滔不絕道。

“多謝王爺，小女一定勤加練習。”

看來程太後所言非虛，原以為千淩昱是個殺伐果斷的戰神王爺，不曾想在文學上也有造詣，若說他精通文韜武略，文武雙全都不為過。

“嗯，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吧。”千淩昱衝柳家兄妹擺擺手，轉眸吩咐段翊道：“你送他們出積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