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德拉科如願得到父親的讚許之時,艾倫一行人也到達了奧利凡德魔杖店。

這家店又小又破,門上的金字招牌已經剝落,依稀可見:奧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製作精良魔杖。

塵封的櫥窗裡,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擺著一根魔杖。

他們推門進去,店鋪裡隨即傳來丁丁噹噹的鈴聲。

這家店很小,兩邊碼著幾千個狹長的盒子,幾乎到了天花板。

這也導致店麵看起來更加逼塞,除了吧檯之外,隻有一張長椅供客人等待。

海格把鄧布利多和愛德華讓在長椅上,自己站著,像座小山一樣堵在一邊。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儘力壓下心中的奇怪感覺。

“下午好。”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把哈利和海格嚇得不輕。

艾倫也心中一跳,隻是常年保持著的沉穩,才讓他得體地抬眸望去。

一位老人站在架梯上,近乎無聲地滑到吧檯前。

一個老頭站在他們麵前,他那對顏色很淺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鋪裡像兩輪閃亮的月亮。

這位老人顯然有些不修邊幅,淩亂的白頭髮、隨意的穿著,隻有一雙眼睛明亮純淨,彷彿兩輪閃亮的月亮。

他掃過店鋪,嘴角翹起,“哦,鄧布利多!海格!”

鄧布利多也跟奧利凡德打了招呼, “加裡克!我帶這兩個孩子來購買魔杖。”

愛德華貫徹著“什麼都不管”原則,溫和有禮坐在一邊,儘職儘責地扮演一尊雕塑。

艾倫拉下兜帽,很是紳士地行了禮,“打擾了先生,我和哈利來購買魔杖!”

奧利凡德看向他,一眼就看見了他身側的哈利。

這直勾勾的視線讓哈利很是拘謹,他想自己是不是該說些什麼,便道,“你好。”

“哦,是的。”奧利凡德說,“我知道我很快就會見到你,哈利·波特。你的眼睛跟你母親的一樣。

當年她到這裡來買走她的第一根魔杖,這簡直像昨天的事。

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長,柳條做的,揮起來嗖嗖響,是一根施魔法的好魔杖。”

奧利凡德先生走到哈利跟前,

“你父親就不一樣了,他喜歡桃花心木魔杖。十一英寸長,柔韌,力量更強些,用於變形術是最好不過了。

我說你父親喜歡它——實際上,當然是魔杖在選擇它的巫師。”

奧利凡德先生湊得離哈利越來越近,鼻子都要貼到哈利臉上了,他伸出蒼白的手指撫摸著哈利額上的閃電型傷疤。

這顯然超過了社交安全距離。

還帶著一分奇奇怪怪的打量。

艾倫猛地把哈利往後拉了幾步,剋製道,“奧利凡德先生,我們可以挑選魔杖了嗎?”

哈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奧利凡德看向艾倫,冇說什麼,利落地回到吧檯後,“那麼,你們誰先來。”

艾倫和哈利對視一眼,抬眸道,“我先來。”

“哦,哦!那麼……怎麼稱呼?”

奧德凡德有些懊惱,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名字。

“艾倫·康沃爾。”

“嗯,康沃爾小先生,你慣用哪隻手?”

“右手,先生!”

奧利凡德拿出一根軟尺,放任軟尺開始測量艾倫的身體數值。

儘管不明白身體數值與選擇魔杖有什麼關係,艾倫還是很配合地測完了這一切。

那位不同常人的奧利凡德先生已經隱到了後麵,開始尋找魔杖。

他顫顫巍巍地把這跟魔杖遞給艾倫,“試試這跟?”

可艾倫還未接過,他就一把把魔杖奪了去。

如此重複三十幾次,艾倫無奈地一次又一次重複著這略微有些傻的動作。

愛德華都有些不滿地眯起了眼睛。

奧利凡德先生卻越來越興奮,他怪叫道,“啊!一位挑剔的客人!”

他自顧自踱步,嘴裡念念有辭,突然眼睛一亮,快步引入了後店。

艾倫&愛德華,“……”

魔法世界的人都這麼瘋嗎?

愛德華開始擔心艾倫能不能應付這群精神不大正常的巫師。

哈利看著一旁堆落的盒子,有些艱難地嚥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一會試用魔杖是個什麼光景。

鄧布利多貼心地解釋道,“奧利凡德家族世代製作魔杖,他們對這一切很是癡迷。

我也要恭喜陛下,艾倫擁有十分好的天賦——魔力強大的小巫師,在挑選魔杖時總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瘋瘋癲癲的奧利凡德先生很快回來,嘴裡興奮道,“這根!一定是這根!”

隻見他從盒子裡拿出一根微彎的魔杖,小心翼翼遞給艾倫,眼裡帶了濃濃的期待,“試試這根?”

艾倫被他的態度一怔,也小心翼翼地接過魔杖。

當他的手指與魔杖相觸的時候,彷彿重逢了自己失去已久的半身。

一股溫暖強大的力量湧動全身,他順著心意輕輕一揮。

店鋪裡被奧利凡德隨意拋下的魔杖們,都彷彿有了生命一般重新把自己裝進盒子裡,跳回了自己原本的架子。

艾倫被這效果震住了,遲疑地看著自己手裡的魔杖。

愛德華也震驚無比,儘管他一直都見證著艾倫的與眾不同,卻是第一次這樣直觀的感受到——

他的兒子,這個國家的王儲,是一個巫師!

奧利凡德似乎很是感動,他不由得摘下眼鏡擦了擦淚水,

“這支魔杖在這裡呆了近乎千年了,終於!它終於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孩子,你一定會是一個卓有成就的人!或許有朝一日,你會超過所有先賢!”

鄧布利多不動聲色地看過來,半月鏡片後的眼神晦澀難明。

艾倫打量著這根魔杖,它通身平滑,被保養的十分漂亮,杖柄處隱隱磨損,好像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痕跡。

愛德華心裡五味雜陳。

首先,艾倫買到了一支千年賣不出去的二手貨!

其次,艾倫似乎與那個二手貨十分投契!

可這位老闆的話也不像是隨便說說,莫非這根二手魔杖還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巫師前輩留下的?

這般想著,他也便這般問。

奧利凡德吃了一驚,他堅定道,

“我不知道更多了,這根魔杖從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在的時候就在店裡了,我隻知道,他原先的主人很強大!”

他頓了頓,“非常強大!”

愛德華:“……”

你這副篤定的樣子,讓我如何相信你什麼都不知道。

奧利凡德又略有歉意地看向艾倫,“啊,孩子!每一根從我這裡賣出去的魔杖,我都會告知他的主人這根魔杖的材質。”

他神情慎重,“但是,你這根,他獨一無二,強大無比!我不知道他的材質,或許有一天,你會在與他的相處之中獲知。要記住,是魔杖選擇了巫師!”

“七個加隆,康沃爾先生。那麼,接下來,波特先生……”

艾倫懵懵懂懂地站到一邊,給哈利騰出位置。

哈利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軟尺立刻飛過來,在他身上遊走,量著數據。

奧利凡德先生正在貨架間穿梭,忙著選出一些長匣子往下搬。

“那麼,波特先生,試試這一根。山毛櫸木和火龍的心臟神經做的。九英寸長。不錯,很柔韌。你揮一下試試。”

哈利接過魔杖,覺得這動作實在傻得不行。

為什麼就不能像艾倫王子那樣,直接從我手中奪去呢?

他有些賭氣地想,揮動了一下魔杖。

剛揮了一下,奧利凡德先生就立刻把魔杖從他手裡奪了過去。

接下來,彷彿是時光倒流。

奧利凡德不斷將魔杖遞給哈利,又不斷將它們奪走。

試過的魔杖都堆放在長椅上,越堆越高。奧利凡德也越來越興奮。

“又一位挑剔的顧客吧!”

他在吧檯前團團轉,自言自語道,“哦,對了!試一試這根?”

哈利接過魔杖,突然感到指尖一熱。

他把魔杖高舉過頭,嗖的一聲向下一揮,劃過塵土飛揚的空氣。

隻見一道紅光噴射而出,魔杖頭上像煙花一樣金星四射,跳動的光斑投到四壁上。

“真是太奇妙了……非凡的組合,冬青木,鳳凰羽毛,十一英寸長……太奇妙了……”

海格拍手讚歎,鄧布利多也輕輕眨了眨眼。

在這樣的慶祝氛圍中,愛德華和艾倫彷彿不該存在的過客。

他們冷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這場奇妙探討會。

“對不起,”哈利說,“什麼地方讓您覺得奇妙?”

奧利凡德先生用蒼白無色的眼睛注視著哈利。

“我賣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記得,波特先生。每一根魔杖我都記得。

“是這樣,同一隻鳳凰的兩根尾羽,一根做了這根魔杖,另一根做了另外一根魔杖。”

他看了眼鄧布利多,“正是它的兄弟,十三英寸半,紫杉木,給你落下了那道傷疤。”

哈利倒抽了一口氣。

“我想,你會成就一番大事業的,波特先生……

“不管怎麼說,那個神秘的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就做了大事——儘管可怕,但還是大事。”

艾倫有些不耐煩了。

他想,或許這就是個老瘋子而已。

奧利凡德看了艾倫一眼,輕聲道,“七加隆,波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