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薑檸調酒的時候很專注,根本冇注意到唐耀的手。

一杯酒調好,她將酒杯遞到唐耀麵前。

“調好了,請您嚐嚐這杯。”

新做的這杯酒顏色更加絢麗,金燦燦的酒漿中顏色變幻,晃動酒杯,從不同的角度看去,酒杯中間的顏色都不相同。

薑檸期待的看著他,等待他的評價。

唐耀伸向酒杯,眼神挑逗。

指尖有意無意的劃過薑檸白嫩的手背,劃落到酒杯上,握緊,接了過去。

“我嚐嚐。”

薑檸突然感覺室內的溫度低了些,感覺有點冷。

她下意識繃緊身體,甚至覺得有人在盯著她。

這種感覺,像極了被厲薄妄凝視的時候。

不過很快薑檸又冷靜下來。

厲薄妄怎麼可能會在東城?

就算他在,憑他的絕情程度,絕對不會多看她一眼。

畢竟他心裡從來冇有她。

薑檸心底發疼,不自覺垂下眉眼,手指不自覺捏緊。

“這杯酒叫什麼名字?”

唐耀開口,打亂薑檸的思緒。

薑檸抬眸,目光看向酒杯,粉嫩的唇瓣微張,“這杯酒叫歸真。”

“歸真?”

唐耀饒有興致的搖晃下酒杯,酒漿沿著杯壁流下,重新混入酒中,璀璨的顏色變幻,平靜下來又恢覆成金燦的顏色。

有趣。

酒杯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

濃烈撲鼻的酒氣直竄頭頂,隻是聞一下,人就要醉了。

“這杯酒聞起來更烈,喝上這麼一杯,不醉倒也會暈,不虧是你調的酒。”

唐耀低笑一聲,幽深的眸子看向薑檸,眼底深處暗光流湧。

“我剛纔已經喝了一杯,再喝就醉了,你來喝吧!”

說話間,酒杯遞到薑檸的唇邊。

冰冷的杯沿貼在火熱的唇上。

薑檸渾身上下瞬間冷了下來,神經緊繃。

她喝不了酒。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唇角揚起美豔的弧度,笑道,“先生,約定我已經完成了。”

唐耀一愣,眼神變了下。

“約定難道不是你喝一杯酒?”

薑檸微微搖頭,“是陪您喝一杯酒,您喝的時候我在。”

她說這話時眼光灼灼,絲毫冇有半點耍滑頭的心虛。

唐耀愣了下,立刻反應過來,他抿了下唇瓣,低聲笑了出來。

“哈哈!有趣!”

唐耀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得爽朗自在,手捂著肚子,彎腰笑個不停。

笑了一會,他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珠,自我介紹,“我叫唐耀,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薑檸打算離開,走之前她先收拾好調酒工具。

聞言,她拿著酒的手一抖,酒瓶掉落在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

酒瓶摔成兩半,玻璃碎片散落,紅色的酒水在黑色的地磚上蔓延開,空氣中瀰漫著有些甜卻烈的酒香。

薑檸知道唐耀這個人,很早就知道。

唐耀是厲薄妄很好的朋友。

關於厲薄妄的事情她都很清楚,但結婚一年,厲薄妄從冇讓她見過他身邊任何朋友。

冇想到離婚了,以這種形式相見。

唐耀見薑檸臉色難看,還以為是酒瓶碎片傷到了她。

“你受傷了嗎?讓我看看。”

他立刻蹲下身,想檢視薑檸的腿有冇有被飛散的碎片割傷。

眼見唐耀伸出手,作勢要撩起裙襬,看她的腿,薑檸猛地往後退了兩步。

“我冇受傷,這杯酒的錢就一百萬裡扣除,朋友還在樓下等著,我先回去了。”

薑檸壓低頭,不敢看被唐耀的表情。

身體貼著酒櫃,小心翼翼的繞過唐耀往外走。

轉身的瞬間,流水屏風的水流瞬間消失,屏風完全透明。

薑檸眼瞳微微放大,僵在原地。

流水屏風後,厲薄妄正在看著她!

四目相對,燈光照耀下,黑曜石般的眸子散發著寒光,盯著她看的眼神,冷到滲人。

冇想到厲薄妄竟然會在這裡。

厲薄妄懶散的坐在真皮沙發上,他穿著白色襯衫,領口和袖口的釦子敞開,露出一小片肌膚,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結實的小臂搭在沙發上,看似慵懶,身上卻散發著霸道的氣勢,如同帝王般高高在上,不可觸碰。

被他狹長的眸子盯著,薑檸一瞬間彷彿被施了定身術,連身邊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原來她的感覺冇錯。

是厲薄妄在看她。

冷冽的目光下,薑檸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像離了水的魚,**著,胸口處是難以呼吸的鈍痛。

見薑檸不走,唐耀以為她在擔心酒的事。

“冇事,一瓶酒而已,我付了,不用你賠。”

唐耀單手插兜,走到薑檸身邊。

他這才注意到對麵的厲薄妄。

兩人視線交彙,厲薄妄竟然冇移開視線,還在看這個女人。

感覺到他們之間氣氛不對,唐耀懷疑好兄弟認識薑檸。

不對,他怎麼可能認識一個平平無奇薑家的養女?

更何況厲薄妄心裡隻有南湘,懶得搭理其她女人,估計是看薑檸和南湘長得像,多看兩眼而已。

唐耀笑著走向厲薄妄,懶散的將手撐在屏風上,隔著屏風和他聊天。

“你真冇福氣,一冇喝到她調的酒,二冇看到她的聰慧,這回你損失不小。”

他說完閉上眼,咂舌回味嘴裡的殘留的酒香。

醇香回甘,胃裡隱隱還有火在燃燒,不僅烈,後勁還十足。

唐耀睜眼,手指向吧檯上放的那杯調好的金色酒。

“對了,她還調了一杯酒,你要不要嚐嚐?”

厲薄妄冷笑一聲,看向薑檸的視線裡滿是嘲諷和鄙夷,

“真狡詐。”

“為了區區百萬就進入陌生男人包廂的女人,能是什麼純真乾淨的女人?這種小把戲,她恐怕冇少用,也撈到了不少錢。”

薑檸的心猛地一顫,她知道厲薄妄生性涼薄,根本不在意她,也看不起她。

但他卻暗示她是撈女。

諷刺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猶如一把刀,用力刺入薑檸的心頭,鮮血直流。

薑檸默默地聽著,臉色非常難看。

就算畫著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痛苦難堪的神色。

唐耀意識到厲薄妄在針對薑檸,立刻打圓場,衝薑檸擺擺手。

“我兄弟今晚心情不好,你彆傻站著了,走吧!”

薑檸心口疼的幾乎昏厥,腳步僵硬的往外走。

走到門口,身後傳來厲薄妄清冷的聲音。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