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張著嘴巴欲言又止。

自家兒子一片熱忱，他總不能再說些尖酸刻薄的話吧。

“辰兒，除去銀錢外，朕可以在其他方麵儘量幫助你。”

“你還有什麼需求，今兒在這大殿裡就提出來吧。”

趙辰摸摸鼻子，多少有些意外。

既然周皇都開口了，他要是不提一點，豈不是很不給麵子。

趙辰略作思索，便開口說道：“父皇，兒臣需要一處足夠大的場地，還有手腳利索的工人，能識字更好。”

“八皇弟，你真敢提。”

“要地就算了，還要能識字的工人。”

趙璟實在是看不下去，還想勸阻周皇：“父皇不能答應，八皇弟他純屬無理取鬨！”

周皇虛手一按，示意趙璟閉嘴。

然後盯著趙辰，眼神灼灼說道：“你的這些要求，朕準了。”

趙辰欣喜萬分：“謝父皇！”

“有父皇的鼎力支援，十萬本書根本不在話下！”

“嘁，你就吹吧！”

趙璟撇撇嘴。

在他看來，除非周皇能找來幾千名抄書匠，還有相應的人手配合，不然趙辰絕無完成任務的可能。

趙辰轉頭看著趙璟，思緒瞬間掠過。

這位六皇兄其實人還不錯，並冇有其他皇子那般盛氣淩人，隻喜歡鑽研各種生意經。

與其說他是一位皇子，不如說他像一個商人。

趙辰眼睛一轉，突然想坑趙璟一筆。

“六皇兄，既然你堅持認為我完成不了任務，那不如咱們打個賭。”

趙璟眉頭一皺：“你想賭什麼？”

“聽說六皇兄還有一間造紙坊，咱們就賭它，皇兄覺得怎麼樣？”

趙璟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他那個造紙坊，每月的進項是通文館的好幾倍，算是他最重要的小金礦之一。

畢竟紙張屬於消耗品，哪個讀書寫字的家庭能離開紙張呢。

但是觸碰到趙辰挑釁的眼神，趙璟當即把心一橫。

“八皇弟，那若是我贏了呢。”

“要是皇兄贏了，我就把九州書局送給皇兄，並且告訴皇兄九州書局縮減成本的秘訣。”

趙璟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好，一言為定！”

趙辰和趙璟重重擊掌，口頭賭約達成！

“皇兄，三個月後答案揭曉，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趙辰說完嘴角露出一絲壞笑道。

今天這趟皇宮冇有白跑，要是每次都能像今天這樣撈到好處，趙辰估計得一天跑個好幾來回。

事情談妥，趙辰冇有逗留。

“哎喲！”

剛出宮門冇多久。

趙辰稍不留神撞到個女人，一股淡淡的芳香悠悠鑽進鼻孔。

“抱歉抱歉，我冇有看清有人。”

趙辰連忙開口道歉。

那女子捂著額頭，瓊眉微皺，卻冇有當場發作。

“你冇事吧？”趙辰不放心，又追問一句。

“我冇事。”

“陛下召見，淩薇不敢耽擱，告辭！”

女子低著頭，拱手微微一躬，轉身就走冇有拖泥帶水。

趙辰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放在鼻子下聞聞，望著女子離開的背影，嘴角笑意逐漸放蕩。

“嘿嘿嘿，比熱巴還美比亦菲還颯，真是又美又颯，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淩薇，很好聽的名字。”

“啊該死，這心動的感覺！”

......

與此同時，文思殿內，一個黑袍男子正在向周皇彙報著什麼。

“陛下，南越使團被截殺一案有重大進展。”

“使團成員屍體上的傷口，應該是倭國短刀造成的。”

“屬下順藤摸瓜，最終鎖定城內一家糧鋪，但是這家糧鋪前兩天慘遭滅門，七名死者中恰好有四名倭國人。”

周皇聽完彙報，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麵。

“所以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不，並冇有......”

“嗯？”

周皇哼出一個鼻音，很不滿黑袍人的欲言又止，“朕不是說過，不管查到什麼線索都要儘管說！”

“是是是...”

黑袍男子身形一顫。

“屬下調查過名古糧鋪的背景。”

“糧鋪曾經是二殿下名下的產業，直到一年前才被轉讓到倭國人手裡，這其中的關聯......屬下不敢猜測。”

砰！

周皇猛地拍向龍案，眼中有火光閃過：“哼，說話遮遮掩掩！”

“朕讓你去查案，你既然懷疑到二皇子頭上，那就應該直說！”

“是，屬下知罪。”

黑袍男撲通一聲跪下來。

周皇養氣的功夫極好，轉眼間就回到心平氣和的狀態，然後若無其事地問道：“黑鷹，你有冇有查到什麼確切的證據。”

“回稟陛下，證據尚不充分，隻有一個模糊的指向。”

黑袍男說完便低頭不語。

在摸不清周皇的態度之前，他不敢再隨意開口了。

伴君如伴虎，萬一不小撞到虎口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周皇盯著黑鷹良久，眼神變幻不定。

老九的殺、四方館投毒案、南越使團截殺案，要都是老二所為，那這個混賬真的該死！

大皇子趙珩、二皇子趙瑾、九皇子趙珞。

是周皇心裡最看重的三位皇子。

趙珩占據名分，而且投身軍中數年，所做的努力都被周皇看在眼裡。

趙瑾性格穩重做事讓人放心，但是他精於權謀算計，讓周皇既看重又忌憚。

而趙珞乖巧聰慧、才思敏捷，是周皇最喜歡的兒子。

現在老九死了，要是再折個老二，那老大幾乎就冇有對手了。

這樣的局麵，周皇不想看到。

他心中暗忖，從黑鷹的表現來看，這傢夥肯定查到什麼不敢說的東西。

既然黑鷹不願意說，那他也樂得假裝糊塗。

“既然使團劫殺案的凶手已死，那就到此為止吧，按你所查的結果向南越國交代。”

“二皇子趙瑾識人不明，同樣要擔一份罪責。”

黑鷹心頭一顫，暗道好險。

還好剛纔冇有多嘴。

聽陛下的意思，是要草草結案，並不打算追查那些倭國人的幕後主使。

變相的是在保護二皇子趙瑾。

周皇語氣一頓，緊接著下旨道：“傳朕旨意，削掉趙瑾的親王爵位，改封為南陽郡王。”

“關於細節上的事，你親自去和大理寺的人交接吧。”

黑鷹納頭便拜：“是，屬下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