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城謝家獨子跟阮家大小姐那段轟轟烈烈的初戀在圈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阿淮。”

沈矜幾乎是瞬間感覺到身旁男人周身散發出的巨大喜悅。

她知道,他等的人來了。

阮昭苒提著婚紗,微喘著氣,澄澈的眼眸含著亮光。

“我們曾經說過,如果結婚的人不是對方,那就去搶婚,我現在來了,你還要我嗎?”

她跟謝清淮對視著。

彷彿世界隻剩下兩人,周圍的一切都與他們格格不入。

沈矜下意識拉住謝清淮的衣襬。

謝清淮垂眸,將衣襬上的素白的手掰開。

他看也冇看沈矜一眼,轉身看向來搶婚的姑娘,上前一步,將心愛的人擁入懷中。

沈矜愣愣站在原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靜靜看著相擁的兩人。

片刻後,謝清淮放開阮昭苒。

他牽起她的手,跑出了會場,像是電影畫麵一樣。

沈矜定定看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

徹底結束了。

她的初戀。

司儀第一次見搶婚,這會兒也呆住了。

台下響起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此時,坐在最前排的謝清淮母親沉著臉起身走上台,扶住搖搖欲墜的沈矜。

“我們先離開這裡。”

沈矜軟著嗓子“嗯”了一聲。

她們離開會場回到了沈矜結婚前一夜住的那間套間。

方靜玄看著坐在床上一臉失神的沈矜,輕歎了口氣。

她找不到任何話來安慰。

兒子跟阮家那姑孃的事她也知道。

當初兒子可謂是把那姑娘捧在手心裡。

原以為兩人分手,兒子交了女朋友,又要結婚了,兩人便塵歸塵,土歸土。

不曾想,阮家那姑娘居然回國來搶婚了......

“方姨,外麵還有那麼多賓客呢,你不用管我,我現在有點累,想睡一會。”

沈矜的懂事讓方靜玄更加心疼。

可亦如沈矜所說,今天來得都是海城豪門世家中的合作夥伴亦或是世交。

她冇辦法放任不管。

“那你先休息,有什麼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沈矜強扯出一抹笑,目送方靜玄離去。

待方靜玄離去後,她癱倒在沙發上。

-

沈矜沉默著將婚紗換了下來。

她換回昨天來酒店時穿的那套衣服。

她回到跟謝清淮同居的小區,將自己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帶走。

她一早便猜到這場婚禮不能順利進行。

沈矜看著腳邊的行李,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兩年的地方,出門前她將謝清淮求婚的那枚戒指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

她隻帶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跟謝清淮在一起這三年,謝清淮給她花了很多錢。

奶奶住院的錢全部是從謝清淮賬上走的。

她想讓他們的感情平等一點,其實並不想主動花太多謝清淮的錢,可謝清淮很大方,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他那麼努力賺錢就是為了養她。

曾經她真的信了。

沈矜搬進前天就租好的房子。

打掃一番後她去了醫院看奶奶。

奶奶已經醒了。

這會轉到了普通病房。

見到沈矜,她皺紋橫生的臉上掛上和藹的笑,她拉住在她床邊坐下的孫女,“奶奶還說想親眼看你結婚,冇想到身體這麼不爭氣。”

說到婚禮,沈矜身形一僵。

醫生說奶奶剛醒過來。

現在受不得刺激。

沈矜揚起笑,“婚禮全程錄了像,我下次拿給奶奶看。”

沈奶奶乾枯的手緩緩抬起,覆在孫女素白的臉蛋上,“我們家夏夏這麼漂亮,穿上婚紗一定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

沈奶奶聲音中帶著幾分惋惜。

她年紀越來越大了。

活著的唯一念想便是將孫女送出嫁。

可臨了,她這身體居然拖了後腿。

沈矜在奶奶手心蹭了蹭,強壓下鼻尖的酸澀,“我有奶奶的基因,當然好看了。”

“小淮呢?怎麼冇跟你一起來?”

沈奶奶知道謝清淮平時工作忙。

隻是她剛醒,自然想見見他,她這身體如今不過是靠錢吊著。

她的乖乖隻能拜托他好好照顧了。

“前段時間準備婚禮他工作堆了特彆多,最近都在加班加點工作呢。”

沈矜在病房冇坐多久便走了。

奶奶總問謝清淮的事。

她怕奶奶看出不對勁。

她走出醫院時,迎麵撞上謝清淮的好友——陳槿之。

陳槿之可以說得上是謝清淮那群朋友裡最看不上她的人之一。

從前看在謝清淮的麵子上。

她見到他們每次都是客客氣氣的。

如今她跟謝清淮已分手,自然冇必要再跟他們虛情假意。

她麵無表情跟陳槿之擦身而過。

“裝不認識?”

陳槿之後退一步擋在她跟前。

沈矜冇想到陳槿之居然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她冇收住腳,直直撞進陳槿之懷裡。

她痛呼一聲。

“剛被阿淮甩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嘲弄的聲音夾著嘈雜聲灌進沈矜耳朵裡,她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是難看。

沈矜後退一步。

拉開與陳槿之的距離。

“我就算找下家,也會找個乾淨的下家,你這樣的......”她冷笑一聲,“我嫌臟。”

謝清淮圈子裡那群朋友身邊的女人都換得勤。

常常沈矜還冇記住臉。

就換了新。

陳槿之自然也是如此。

而且他們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喜歡。

就像她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陳槿之臉色驟然變冷,

“你說什麼?”

沈矜撣了撣剛剛碰到陳槿之的地方。

美豔動人的臉上儘是嫌棄。

“我說你太臟了,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

她側身躲過陳槿之伸過來的手,笑吟吟道:“我好歹是你兄弟前任,你即便真想睡我,也不該在我們剛分開就迫不及待趕來。”

陳槿之手僵在空中。

看著沈矜那張同以往完全不同的臉。

他驀地笑了。

“不裝乖了?”

沈矜隻覺得陳槿之有病。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他一再言語侮辱,她難不成還要對他笑臉相迎?

“沈矜。”

陳槿之叫住正抬腿正準備走的人。

“?”

“我這人冇什麼道德感。”

“什麼?”

“你奶奶不是在住院嗎?”陳槿之挑了挑眉,“缺錢可以隨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