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韞薑壓壓鬢邊,歎口氣道:“見剛纔韻更衣神色,她大抵是不曉得這香囊中的醃臢事的。”
皇後麵色鐵青,轉了好幾回顏色。她將最後的希望投向徽予,卻見他眼皮子也不抬,一眼也不看自己。皇後當即心灰意冷,卻又極力端著中宮皇後的威儀:“皇上,臣妾冇有做過。”徽予並不看她:“那你倒說說,那歡好香從何而來。”
皇後一時無言以對,過了許久她才下了極大的決心:“是有人要陷害臣妾。”
徽予冷聲問她:“是誰要害你?這韻更衣是你一力推薦而來,那香囊也是貼身之物,你說說誰能來害你?”
皇後隻覺喉間火燒似的灼痛:“可是皇上…臣妾縱使要培植人爭寵,卻也不會用這樣下作的手段!”
皇後一顫,恍惚間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皇上!皇上!一定是韻更衣她自己動了手腳,她是歌伎出身,自然明白這些下作手法…她,她一定是被人買通了要來陷害臣妾!”
韻更衣見皇後為了保一己之身不惜反咬自己一口,登時也嚇得不清,倉皇淒厲地哭喊起來:“皇上!皇上明鑒!嬪妾冇有!”
一時殿內烏煙瘴氣,女人的辯解嗚咽擾得徽予心煩意亂。
他終是怒斥一聲:“好了!韻更衣在後宮之內行此等下作手段,拉出去杖斃以儆效尤。皇後,你身為中宮識人不善,失了體麵德行!朕就罰你禁足一月,好好閉門思過!”
粗看這一月禁足不過爾爾,遠不及當日韞薑所受屈辱。可皇後是中宮皇後,被皇帝當著寵妃的麵斥責失德,還被罰禁足,這已是極重的屈辱。
韞薑和貴妃出來時,貴妃怫然道:“竟就罰了一月禁足。”
韞薑臉色怡然如陽光下的一朵梨花:“姐姐太過心急。她是皇後,她背後站的是鎮國公府。皇上再不喜歡她,卻也要思慮她孃家,也要思慮目前局勢。重罰皇後,同時也是丟了皇上自己的麵子。”
貴妃睨她一眼,鳳眼裡浮動著敏銳:“所以皇上纔會不徹查,反倒是把罪名一股腦壓到朱氏身上。真真是白便宜了皇後。”
韞薑露出一抹溫和的笑:“皇上如今登基不過一年,他是絕不會讓後宮出大變動的。再說了魅惑之術這樣丟臉麵的事,鐵定不能押給國母皇後。不過若是丟給一個歌伎出身的小更衣,那倒也冇什麼了。”
貴妃攥緊了芍藥紋絲帕,彎月似的黛眉緊蹙:“本宮一心想著此計隻要你我唱和得宜,不露馬腳,定不會出問題。卻也忘了將皇上的顧慮算進去。”
“莫說姐姐,縱是我,那時也未想到如此地步來。不過貴妃也不必憤憤,這如今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日後仍做不到。如今皇上仍在製衡著各方勢力,不過若等到某事某刻,皇上已平了那桿秤,那麼一切就容易許多了。”韞薑壓抑著心中的不忿,素手捋了把步搖上垂下的金穗兒。
貴妃冷目瞥她,隻見韞薑好整以暇麵色安然,她的笑也是溫柔妥帖挑不出錯處。
可貴妃看著,冇來由的在心裡騰昇起一股鄙夷:“德妃,你如此隱忍,喜怒哀樂不露於麵,那你做人還有什麼意思?”
韞薑道:“貴妃你未免太貪心,如今在這明城裡,還談什麼意思?我知你性子坦率,皇上也喜歡你這樣。可是個人有個人的活法,我是活不出你這樣瀟灑的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