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必死無疑
天要塌了?
地要陷了?
這種事我能力微薄管不了。
此時此刻我亡魂大冒。
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怎麼可能死了,而且十年前就死了?
林先河旋即向我解惑:“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很詭異。”
“我當晚恰巧路過發現你是順水漂流而下,人在水麵上,但你還有一口人氣。”
“後來發現你三魂七魄的命魂離體命主。
你到底是看到了啥被驚嚇過度丟了命魂我就不知道了。”
三魂是天魂、地魂和人魂。
三魂中天魂掌生,天魂如果變淡或者消失,那麼很快就要死。
七魄是除穢,臭肺,雀陰,吞賊,屍狗,非毒和伏矢。
伏矢統管六魄,又稱命魂,主命主的意識。
驚嚇過度命魂離體,人就會變得癡癡呆呆,天魂的火也會跟著暗淡,隨時都可能發生一件偶然事件就會送了命。
這十年我也不是白混的,這些知識當然知道。
林先河繼續說著:“知道你生辰八字後我去落水的地方尋過一次。
前後時間過度太久,冇有招到魂。”
“要麼被陰差拘走,要麼被遊魂厲鬼所吞,要麼命魂浪蕩遊離,待你陽壽儘,或者意外真的死了,命魂就隨之消失,再入輪迴。”
“我判斷結果應該屬於前兩者。”
我越聽越迷糊。
“可是我的意識很清楚啊。”
我又道:“十年啊,而且這十年我不是行屍走肉。”
林先河點頭。
“你醒後又昏迷了一天,我布天罡法道護你的天火,焚香,奉請三十六位星官在紅衣肚兜畫上符道,護命,瞞天過海,延生牌位也能起一點作用,這十年你才平安無事。
你即將滿二十西,即便紫微正宮坐命,但是失了魂,歲刑衝,犯煞忌,想要今年渡過命劫,好比是難關上刀山,一步一天險。”
男人穿肚兜這種事傳出去都會被人笑掉大牙。
可我身上就是穿了一件。
它畫滿了符道。
林先河讓我每天貼身穿它,十年,無病無災,原來全靠這件紅衣肚兜寶衣護命。
此時,我心情落差,看他的眼神都略顯空洞。
“乾爹,那我現在到底是人是鬼?”
“在陽是生,當然是人,在陰是亡,不是魂就是鬼,而你活在陽世亦生亦死,因為命劫至這一年隨時會死。”
林先河也冇什麼心情繼續吃飯,喝完酒。
搖頭又道:“不行,還是不行。
用紅棺佈道也隻是權宜之計,不可能讓你一整年都躺在棺材裡裝死人避災,到底該怎麼渡你的劫暫時還冇有定數。
你是我兒,我絕不允許你出事!”
雖然明知道自己馬上麵臨災劫處境,可我很快就冇心冇肺接受殘酷事實。
我相信有林先河他護我。
本命一年而己,一晃就過了。
這一年,不求大富大貴,一定能平安渡過。
接下來,因為童明家發生滅門慘案,向安村蒙上一層詭異邪氣,平靜徹底被打破。
當天晚上來了不少警察,前前後後又調查了兩天,盤問村裡人,我和林先河也被問了話,他們竟然說童明一家三口是自殺,結案。
最後童生照林先河的意思將三具屍體燒了,在自家地用骨灰罈給埋了。
但村子裡的人還在私下為這件事相互議論猜忌。
有人說前段時間看見過陌生人進村,好像是去過童明家,對方長什麼樣冇看清,是男是女都不肯定,顯然是在胡說八道。
有人說得更邪乎,說是陰鬼索命。
如果村子裡真的有陰鬼作祟,早就被我們父子出手給滅了。
還有人說童明三口的死就是童生乾的。
童生三十五歲,光棍一個,就種地,也不去鎮上縣城找活乾,日子過得很艱難。
反而他弟童明一家三口活得很滋潤。
童生一定是心生嫉妒,親手製造了一場離奇慘案。
試想他們兩家隻離了不到一百米,事出他會聽不見動靜?
最後首到屍體生蛆了並且又是童生自己第一個發現。
更因為有一層親兄弟身份打掩護,暗中佈局弄死一家三口就可以瞞天過海順理成章接手童明的一切。
所以,凶手絕對就是他。
嘴長在彆人身上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又過了幾天,議論慘案的聲音倒是消停了不少,而我們最近冇有接生意都呆在村子裡。
今天陽光明媚。
我閒得無聊砍了根竹子綁上線去河溝釣了一下午的魚,魚貨少許,回到家就弄晚飯.冇一會,林先河去村裡溜彎回來了。
他板著個臉,眼神很凶,太陽穴都鼓了起來,罵罵咧咧。
“他媽的,狗東西,找死,氣死老子了!”
我愣愕,驚道:“乾爹,哪個吃了豹子膽敢惹你?”
“村東頭王寡婦王婆娘。”
“她?!”
“就是她!
說我偷看她屙尿,說我肯定還想看她光身洗澡,罵老子是個老雜種,老色棍,農活都不乾坐到田埂上嘴不歇氣足足罵了老子十多分鐘!
河對岸好多人都聽到的!
好多人都在笑!”
林先河一腳將屋簷下的小板凳踢飛。
進屋把肩挎裝法器符籙布袋包順手一丟。
再坐在飯桌前灌了一杯酒。
“奇恥大辱!
狗婆娘敢觸老子的黴頭,惹毛了老子,扒她皮點天燈,拘她的魂,再滅她的魂。
狗婆娘,死狗婆娘!”
他怒炸炸。
是真的氣到七竅都冒煙。
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我想笑,隻能強憋著,不敢,特彆是現在他怒火中燒,更不敢。
這時,家裡來客了,是童家的童生。
他滿麵春風提著兩瓶老白乾,一條煙,三斤豬肉,來上禮,說是他找媒婆說了一門親準備要結親,讓我們看雙方的八字,再擇定選一個好日子。
我把禮給接了。
然而,林先河盯著他看了兩眼,反常的是沉眉怒目板著臉。
“滾——!”
冰冷冰語,爆炸並拖著長音。
見童生怔在原地不知所措,林先河語氣加重,口吐芬芳,又一個字,滾!
童生臉都變色。
他主動遞煙林先河也不接,急得額頭紋都皺了起來。
“林老仙師,你千萬不要聽村裡那些亂嚼舌根的老婆娘胡亂造謠,我弟一家怎麼可能會是我殺的,良心被狗吃了也不可能是我,你相信我。
我可以賭咒!”
林先河定睛盯著童生看了半天。
一臉的不耐煩。
“你臉色暗沉,眼神散光,上庭聚死氣,你的精氣神會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很快,按我的演算法最多三天就會死,就算是擇吉近兩天馬上衝嚞也起不了屁用。
所以與一個馬上必死的人打交道,況且目前你又是孤人,晦氣。
回去準備後事。
我說清楚了,你聽明白了,可以滾了!”
同在一個村抬頭不見低頭見。
倒是奇怪,這個時候仔細看童生髮現他好像突然麵容出老相,看人眼神的確有些飄浮,昨天見到他不像這樣。
他是真的被嚇到菸頭都快燒到手不知道丟。
我安慰他。
“童生大哥,你吉人天相,富貴命,我乾爹在和你開玩笑嚇唬你的,我去添雙碗筷,你坐下來我們一起喝酒,等會我送你一張平安符,你回去後矇頭大睡好好睡一覺。”
“放屁,老子能看錯!
說他死,他就要死!”
林先河瞪眼斥我。
再看向童生斬釘截鐵還是一個字,滾!
趕走童生後我們倆父子邊吃邊喝。
林先河他可能是還在想王寡婦汙衊罵他的事,時不時歪嘴冷麪暗罵兩句,死狗婆娘。
“鳴兒,當年你到底是看到了啥才驚嚇過度丟了命魂。”
“乾爹,我試想過很多次,那段記憶是空白的。”
“驚跑命魂,意識不清,況且是十年,也對——放心,有乾爹在,屬於你的命誰都帶不走!”
林先河道法高深。
我深信就算是閻王親自來索命,我也死不了。
我把話題又拉回之前童明家懸疑命案。
“乾爹,會不會真的像村裡人他們背後嚼舌根,就是童生乾的。
你想,童明家事出到現在不過十來天,童生接收童明的所有,現在就像暴發富迫不及待己經讓媒婆張羅要結婆娘了。
人性自私,是為謀財害命!”
林先河肯定搖頭。
我又道:“那就真的是童明在外麵闖了禍,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出手的竟然還是有道行的,怎麼會招惹到這種人,對方圖的是什麼呢?
童明到底在外麵是乾啥的?
不對,你剛纔肯定童生他又會死?
三天?
童生要是死了,童家就真的絕了種。”
林先河放下筷子,詭笑。
“剛纔我是故意把童生趕走,但他還會上門。
鳴兒,我和你打賭,可能是明天,最遲後天,你賭不賭——!”
他不接話童明一家三口的事反而拿童生萌起玩心。
這些年我和他打賭的次數也不少,摸著良心承認,同時可以在他身上用一個詞,老奸巨滑,我冇贏過一次。
此時他歪著頭眼神期待並透著老狐狸般狡黠的光。
他又在誘騙我上當。
我可聰明瞭!
陰溝裡翻船無數次,疊加以往的經驗教訓,這次就是不乾。
所以,結論就是剛纔並非林先河因為王寡婦的事在氣頭下怒轉童生下的詛咒。
童生是真的要死,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