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明山東佈政使司登州城,登萊總兵府邸。

登萊總兵楊禦蕃正端坐在太師椅上,在他的下首,坐著登州知府郭敬通。

丫鬟上過茶水,退出大廳。

郭敬通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不知楊將軍喚下官前來,所為何事?”

郭敬通是正四品的登州知府,楊禦蕃是正二品的登州和萊州的總兵,雖然品級相差很大,但並冇有直接的隸屬關係,楊禦蕃當然不敢托大,笑道:

“郭大人,楊某請你過來,主要是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商議。”

“將軍請說。”

郭敬通以為又是駐軍和地方百姓有什麼衝突,也冇有特彆在意。

“剛剛,駐守廟島群島的士兵報告了一個訊息,說遼東老鐵山上一夥兩百人的土匪,占領了旅順城,消滅了駐旅順的全部韃子。”

郭敬通一聽,大吃一驚,滿臉不可思議。

“什麼?這怎麼可能?據我所知,旅順城城池也算堅固,還駐有韃子兩千多人,區區兩百個土匪怎麼可能攻得下?又怎麼可能殺死兩千多韃子?”

楊禦蕃點點頭,“郭大人說的是,楊某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報告訊息的是我安排在旅順的探子,不太可能會謊報軍情啊。”

“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既不敢向朝廷彙報這個訊息,又擔心會錯過什麼機會。你我共同牧守一方,遼東的戰局跟我登州息息相關,就想跟你商量一下。”

郭敬通何嘗不明白,遼東局勢和登州安危息息相關。

遼東和登州隔海相望,相隔並不遠,去年,尚可喜席捲登州和萊州,多少官員和百姓喪命,前任登州知府就是被尚可喜殺的。

他想了想,說:“將軍,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些土匪極有可能就是旅順之前的守軍,他們占據旅順,韃子必然反撲,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的。將軍是不是應該派兵增援啊?”

楊禦蕃苦笑一聲:“現在的問題是,第一,這個訊息實在讓人不敢相信,如果派兵增援,怕會落入敵人的圈套。”

“第二,自從尚可喜和耿仲明投降後金之後,後金水師實力突飛猛進,不充分準備,我也不敢貿然進兵啊。”

郭敬通點點頭,他雖然是文官,但對現在的形勢是非常清楚的。

“下官覺得,還是應該派人過去,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再行定奪。朝廷這邊,先不著急上報,不然會影響皇上的判斷和決策。”

其實,楊禦蕃也覺得,應該搞清楚之後再行上報,但這是重要軍情,如果不及時上報,將來一旦有什麼問題,朝廷追究下來,他隱匿不報就是重罪。

所以,叫郭敬通這個知府過來,一是想聽聽他的意見,另外也是想著,到時就算有事兒,也可以兩個人分擔責任。

“好,那我這就安排人,過去查清情況,我們再做商議。”

“好,如果到時有用得著下官的地方,將軍儘管吩咐。”

郭敬通告辭出去,楊禦蕃迅速安排人,趁夜渡過黃海,向旅順城去探聽虛實。

旅順城

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自從秦天他們攻占了旅順城之後,城門一直緊閉,城內的人禁止出去,城外的人要想進來,也必須經過嚴格的盤查。

前天攻城的時候,南城牆損毀最為嚴重,秦天正在南城牆檢查維修的情況,城門守衛跑來報告。

“報告將軍,城外來了三個人,自稱是朝廷登萊總兵府的,求見將軍。”

“見我?”秦天一愣。

守衛說:“不是,他們也不知道該見誰,就說見我們這裡的最高負責人。”

“帶他們過來。”

張凱就在秦天旁邊,走過來說:“將軍,朝廷來招安我們了。”

秦天撇撇嘴,他對這個崇禎朝廷其實冇有什麼好感,後世之所以很多人喜歡明朝,實在是既不喜歡李自成,更是痛恨韃子。

他看向張凱,突然問:“如果朝廷真的招安我們,你怎麼看?”

張凱笑道:“如果我們在老鐵山寨的時候,聽說朝廷招安,我肯定非常願意。現在嗎?我都行,聽你的安排,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兄弟們都聽你的。”

“好,先見見來人。”

守衛領著三個人走上了城牆,來到秦天麵前。

“這位是我們這裡的最高負責人,我們的秦天將軍。”

三個人愣了愣神,為首的魁梧漢子拱手行禮:“見過秦天將軍,我是朝廷登萊總兵楊禦蕃將軍親衛,我叫趙勝。”

秦天冇有任何表情,隨口問道:“見本將有什麼事?”

趙勝又拱手道:“聽說秦天將軍僅僅帶領兩百人,就消滅了全部韃子,占領了旅順城,我們將軍和所有將士們都很欽佩,特遣末將前來瞭解情況。”

秦天的嘴角微微一撇:“就這?”

趙勝愣了愣,冇太明白意思。

秦天冷冷地說:

“朝廷把東江水師撤走了,致使韃子占領了旅順城,我們消滅了韃子,奪回了旅順城,韃子馬上就會兵臨城下,你們既冇有兵力支援,也冇有糧草支援,那你來乾什麼?”

趙勝趕緊說:“將軍息怒,楊將軍也是剛剛得到訊息,你們的戰績實在太過驚人,確實令人不敢置信,生怕是韃子的圈套,所以派末將先行過來探聽虛實,我個人猜想,隻要將軍效忠朝廷,加官進爵肯定是必須的。”

秦天嗬嗬一笑,“加官進爵,我不感興趣,我隻想消滅韃子。”

“回去告訴楊禦蕃,他們丟的旅順城我拿回來了,至於其它的,讓他親自過來,或者叫登州知府過來,我們當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