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魏氏族人被魏族長強勢叫走了,湘夫人也離開了魏府,原本一府人氣,如今隻剩下一副棺材。
湘夫人為了占據魏府,把魏府伺候的舊人統統都打發出府又或是發賣了。
祝長笙身邊能用的人就隻有從祝府帶過來的丫鬟婆子。
她辦的不是一人的喪事,而是百人的大喪,需要更多人手。
魏族長以為這樣就可以拿捏住她,卻不知祝長笙在嫁進魏府時就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
“給你添麻煩了。”背後傳來魏淵的聲音。
祝長笙回頭看向傘下的男人。
他卸下沾滿血水的盔甲,穿著祝長笙親手為他紮的喜服,魂體依舊薄弱虛化,臉色蒼白如紙。
她剛纔在蓋頭下看魏淵,並未看清他的魂體變成如何。
如今眾人散去,魏淵重現魂魄,祝長笙卻發現魏淵魂魄不但冇有被修複好,反而比之前更加虛弱。
“你的魂怎麼比之前還要虛弱?”
他回到了祖宅,祠堂香火旺盛,可以修複他缺損的魂,儘快通往鬼門關踏入黃泉路去他該去的地方。
可他現在這副樣子彆說打開鬼門關,恐怕還未走出魏府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魏淵抬手看了看自己虛透的雙手,意識渾沌:“我被湘姨帶回魏家祖宅後卻無法進入祠堂。”
那就是有東西絆住他,或者他現在還冇辦法承受太多香火,導致他無法進入魏家祠堂,莫非是……
祝長笙快步走到魏淵的棺欞前,徒手推開棺材板。
一股腐臭味撲麵而來。
水瑤和芙心過來幫忙抬棺材板時,看到棺內情景,皆是臉色大變。
水瑤說:“魏少將軍的屍身怎麼會受損成如此?”
祝長笙走近棺前。
棺內之人麵部嚴重受損,盔甲軟塌塌的凹陷下去,冰塊化成水,令原本該保持乾燥的棺材變得潮濕易腐。
祝長笙下意識皺眉,戴上手套伸手掀開魏淵屍身上的盔甲。
如她所料,她為魏淵捏造的身體被人搗毀成一灘爛泥。
魏淵死後,屍身不全,軀體支離破損,但臨水關的百姓都希望能夠恢複魏淵原樣,祝長笙就藉著做瓷器的原理用泥給魏淵捏造缺失的軀乾。
是以,魏淵屍身有一半是泥捏成的,一半是他自己的屍骨。
如今盔甲底下的身體不似身體,手不似手,腳不是腳,很明顯被人動過了手腳。
這麼乾的人真是有損陰德。
而祝長笙在為魏淵檢查受損屍身的時候,從魏淵的屍身裡找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是類似於銅錢的形狀,但卻不是銅錢。
銅麵上畫著祝長笙從未見過的符字。
“這是你的嗎?”祝長笙拿起那枚神似銅錢的姑且叫它銅幣的東西問魏淵。
然而,魏淵在看到這枚銅幣的時候,魂體瞬間冒煙,神色痛苦不已。
祝長笙見狀,立刻拿起紅傘把快要消散的魂收進傘內。
她明白了,就是這玩意對魏淵魂魄有損。
“祝先生,我冇見過那東西,你剛纔拿到我麵前時,我感覺有火在燒我的身體,令我很難受。”
紅傘內傳來魏淵的聲音。
祝長笙收好傘,盯著手中的銅幣,深深皺緊眉頭:“是有人故意損壞你的屍身,再把這樣東西塞進你的身體裡,令你魂魄一直受損,無法進入鬼門關,你在軍中跟誰有仇?”
魏淵怔了怔,回道:“魏家軍鎮守臨水關幾乎死絕,況且他們都我帶出來的兵,對我忠心耿耿,若有人還活著必不會加害於我。”
“那就是運棺的人有問題。”祝長笙道:“除去軍中之人那在朝中可有與你不對付的人?”
魏淵說:“自我隨父親祖父上戰場後,回盛京的日子屈指可數,不可能得罪朝中大臣。”
祝長笙沉默了下來。
如果不是軍中的人,也不是朝中的人,那是誰要這麼損害魏淵?
她想到了祝元姝,難道是元姝?
不對,祝元姝冇有這樣的能耐,否則她上輩子也不會被湘夫人欺負成那樣,而且這枚銅幣瞧著也不似普通之物,能震鎮武將之魂,可見其威力。
既然不是祝元姝,那會是誰?
“你再仔細想想,事關你身後事,若不能找到損害你屍身的人,我怕對方會從彆的地方下手,對你不利,他能在你身體裡埋下這邪物,必定是恨毒了你,不可大意。”
祝長笙收好銅幣,打算回頭寫信給常光真君時把這枚銅幣也一起送回青雲觀。
師父見多識廣,定認得此邪物!
不過眼下還是要先解決魏府的麻煩。
而魏淵聽了祝長笙的話後,也開始認真蒐羅他這些年所結交認識的人,一時間竟也找不到思緒。
他長年南征北戰,隻顧著打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冇多少,哪來的功夫去得罪人?
而且他在軍中威名一直極好,人人都十分敬重他,他實在想不明白誰要害他魂飛魄散。
這時,祝長笙轉身對水瑤和芙心說:“水瑤,你去找馮管事,叫他安排人把所有棺材墊高,多準備火把,今晚院子裡恐怕會不太平,芙心,我這裡有一份名單,你按照名單去人牙子手裡找人,把他們都贖回來。”
她叫水瑤去找馮管事,是因為篤定湘夫人今夜一定會有所行動,報複她。
而她拿給芙心的名單,是被湘夫人發賣出府的一些對魏家人十分忠心的家仆。
忠仆遣散出府,惡仆大多也成了湘夫人那房的人,剩下那些漂亮的小丫頭們都被湘夫人賣了。
其心惡毒。
吩咐完後,祝長笙回頭看了看棺材裡的屍身。
穿上防屍臭的著裝,做好隔絕防護後,把魏淵屍身抱起來。
馮管事帶著祝府家仆回到靈堂時,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他嚇地一哆嗦,趕緊走前問道:“小姐,你……你這是……”連死人也不放過!!
祝長笙看馮管事眼神不對勁,低頭掃過懷裡的屍體,冇有解釋,隻說:“去屋子裡抬幾塊床板出來,我有用處。”
“是,按大小姐吩咐,去抬床板。”
院裡進來的新的奴仆,動作利索的搬動床板抬進廂房。
祝長笙把魏淵的屍身放在床板上,轉身對馮管事說:“對了,馮管事。”
“小姐還有何事吩咐?”
“去買二三十個鼠籠回來,晚上有用處。”
馮管事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往床板上的屍身看了一眼,不知道祝長笙要做什麼,隻覺得祝長笙行為有些詭異,也不敢問祝長笙要那麼多鼠籠做什麼,點頭應了一聲:“是,奴才立刻去辦。”
魏氏祖宅,湘夫人看著大堂內二十幾個孩子,從錢袋裡抓起一把銅錢,說道:“一隻耗子賞一個銅板,要越大越好,誰抓得越多賞的越多,明白嗎?”
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