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齊王李承煊頹然癱倒。

李承陽從衛青手裡拿過明晃晃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靈堂內的眾人個個噤若寒蟬,心有餘悸。

血濺三尺,就在眼前!

但李承陽此時突然又開口說道:“朕之前說過,要做一位寬厚仁慈的明君,所以朕也給你一個機會。”

“你若依然堅持你之前說的那些話,就跪著彆動,看看是你的脖子硬,還是朕的鋼刀利。”

“但你若承認自己剛剛是在胡說八道,那就自己爬到殿外去,好好的反省一下。”

“你看,朕是不是對你很好?”

這是誅心之舉!

齊王若是就此服了軟,今後就將再也抬不起頭來!

冷汗,打濕了每一個人的衣襟。

有的在慶幸自己方纔冇有繼續跪在那裡支援齊王。

也有的在思考自己的將來。

但更多的人,腦子裡一片空白。

如今的這個陛下,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出自本能,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齊王李承煊的身上。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但就像是過了一萬年那麼久。

齊王李承煊,徹底崩潰。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真的轉過身子,戰戰兢兢的爬向了殿門!

胯下已然濕透,在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居然被嚇尿了……

李承陽眉頭微皺,將鋼刀扔回給衛青,才又淡淡的說了一句:“都回來跪著吧。”

呼啦一聲,方纔還聲稱腿麻的眾臣撲著搶著跪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李承陽的嘴角便彎出一道弧線:“諸位愛卿,朕有一問,不知誰可作答?”

許久的沉默之後,終於有人顫顫巍巍的舉起來手:“微臣馮懷英,願為陛下釋疑。”

“哦,馮愛卿官居何職啊?”

“微臣蒙先帝錯愛,舔居刑部侍郎一職。”

“刑部,倒是巧了……朕問你,若是有人對先帝遺體不敬,該當何罪?”

“啟稟陛下,其罪當誅,連坐三族!”

將將爬到靈堂門口的齊王李承煊,又是猛地一震。

無儘的後悔洶湧而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果不其然,就聽李承陽悠悠然說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把於慧妃交給你了……三族就算了,也不要牽連太廣,朕說了,朕是一位仁君!”

……

……

從立政殿回來的時候,冇有在地上看到血跡。

徐臻竟是吃了一驚,小聲問道:“陛下冇殺人?”

顏子卿輕歎一聲,也壓低了嗓門答道:“比殺人還狠。”

“此話怎講?”

“噓……陛下來了。”

歡迎落下,李承陽就出現在徐臻的麵前:“徐老,繼續。”

徐臻明白他的意思,連忙站到一旁,高聲唱到:“大夏德惠明賢皇後慕容氏……”

喪儀繼續。

李承陽心頭悲慟再起,但心思也已經飛到了彆處。

方纔發生的事情,在他看來不過是就是齊王和惠妃這兩個小醜導演的一出鬨劇罷了。

但卻也在提醒著他,有些事情,得抓緊了。

在皇城之內,暫時還可以靠著羽林和暗影為所欲為,但要完全掌控皇城之外的長安,甚至是整個天下,羽林和暗影,明顯是不夠的。

除了顏子卿、衛無忌和老高,自己還需要更多忠心耿耿的擁護者!

嶽鵬舉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前提是,得讓他對自己心悅誠服。

該怎麼辦呢?

李承陽又一次眯起了眼睛。

幾位大臣好死不死的在這時微微抬起頭來,見他這副表情,背脊忍不住便是一涼。

陛下這又是想要殺誰了?

……

……

待得所有的流程走完,時間也已經來到了傍晚。

百官已走,靈堂中冷清了許多。

李承陽看了一眼那些個已經被自己嚇破膽的宗親,輕蔑的一笑,揮手招來衛青:“好好看著,彆再出昨晚那樣的事情!”

“末將領命,請陛下放心!”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李承陽突然就拍了怕他的肩膀:“加油乾,朕看好你,彆輸給那個衛青!”

衛青就是一愣,陛下這說得是啥啊?

可待他反應過來想要問問時,李承陽已經跟高力士交頭接耳的走遠了。

天牢就在皇城南門之外。

李承陽脫了龍袍,還批了一件大大的鬥篷。

有高力士帶著,也冇人敢攔。

進到牢中,兩人徑直來到了關押嶽氏父子的牢房。

大夏自立國之初,因為某些上不得檯麵的原因,一直就帶著重文輕武的色彩。

到得李承陽他爹這一代,此風更甚!

所以即便是像嶽鵬舉這樣的領兵大將,身上也帶著幾分儒生氣質。

反倒是他的兒子嶽雲生得十分威猛,一看就是個悍勇之輩。

父子兩人,一坐一臥。

嶽雲冷冷的看著獄卒打開牢門,又被高力士驅走,便是一聲冷笑:“怎麼,那暴君這就等不及派你來殺我父子二人了?”

話音落下,高力士眉頭便是一皺,正要開口,卻被李承陽伸手推到了一邊:“去外麵守著!”

高力士立刻躬身退到牢房之外。

嶽鵬舉見到李承陽,隻是稍微一愣就反應了過來,當今之世,能將高力士這般呼來喝去的,恐怕也隻有剛剛登基的那位陛下了。

想通了這一點,嶽鵬舉連忙起身下跪:“罪臣嶽鵬舉,參見陛下!”

陛下!

嶽雲吃了一驚,但也僅僅隻是吃了一驚,下一刻,他便又冷笑道:“原來是打算親自動手。”

“放肆,還不快快跪下!”

嶽鵬舉一聲厲喝,嶽雲這纔不情不願的在李承陽麵前跪了下去。

李承陽笑嘻嘻的摘下鬥篷,露出頭麵,順勢就坐在了牢門門檻之上:“小嶽將軍似乎對朕十分不滿啊,莫不是以前在秦河花舫上有過誤會?”

嶽雲又是一聲冷哼。

嶽鵬舉連忙又道:“犬子無端,陛下恕罪!”

李承陽嗬嗬一笑:“無妨,反正你們父子已經被定了謀反大罪,左右都是抄家滅族,對朕的態度是好是壞,冇什麼區彆。”

嶽鵬舉立刻以頭搶地:“陛下,罪臣冤枉!”

“冤枉?”

李承陽冷笑一聲,然後便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重重的拍在嶽鵬舉的麵前:“解釋解釋吧……武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