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應天城,晉王府

在翰林院卷完宋濂以後,朱棡就回家午睡了。

畢竟這兩天著實有點累,滿朝文武,竟然一個能打的都冇有!

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訊息,有些官員大老遠瞅見朱棡便掉頭就跑,根本不給朱棡卷人的機會。

於是,朱棡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行為,準備間歇性的卷人。

不然彆的不說,要是都像李善長和楊憲一樣告病稱假,他大明朝堂堂的晉王殿下,橫不能堵人家家門口卷人去!

可就在朱棡午睡完畢,這邊剛起床,那邊就收到了旨意。

來晉王府傳旨的人也是朱棡的老相識了,乃是朱元璋的貼身侍衛趙二虎。

隻是這會兒,趙二虎實在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畢竟這段時間,朱棡的所作所為跟他印象中的晉王殿下實在是大相徑庭,當下自是一陣打量。

朱棡感受到了這股視線,卻並不在意,看著手中的聖旨,一個勁兒的搖頭:

“嘖嘖嘖,爹現在怎麼成這樣的人了?”

“我這兩天卷前卷後,可是給他老人家長臉,他可倒好,竟然給我找個婆婆!”

聖旨上所寫的,自是封朱棡為左都禦史,到禦史台任職一事。

可問題是,禦史台的老大,也就是禦史中丞,乃是大名鼎鼎的劉伯溫!

眾所周知,劉伯溫這個人不好卷,不止是因為劉伯溫的本事,更重要的是劉伯溫的性子。

生冷不忌,軟硬不吃,跟李善長和楊憲等人全然不同,總而言之,跟朝廷沒關係的事,劉伯溫壓根就不會跟朱棡比試。

當然,卷不卷劉伯溫都是小事,朱棡冇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最大的問題,還是朱元璋一道聖旨,將朱棡捆在了禦史台,今後,每日都要去禦史台上班打卡,哪來的時間去卷彆人呢?

何況成為左都禦史,朱棡就有了本職工作,要是再像之前那般,今天去中書省找李善長下個棋,明日去戶部跟呂昶比算數,這不是無理取鬨嗎?

思及至此,朱棡的眉頭早已緊皺,而且還有點無力,因為這事,硬要說的話怪不得朱元璋。

站在洪武大帝的角度上,自家三兒子這般爭強好勝,其目的,不就是想讓自己給個差事嗎?

殊不知,朱棡隻想當一隻內卷的鳥兒,並不想入那金絲籠中失去自由!

不過事已至此,再多的怨言也無濟於事,朱棡隻能思考破局之法。

好巧不巧,眼角無意間的一瞥,看到眼前的趙二虎,朱棡的雙眼當即一亮,飛快招手道:

“二虎,來來來。”

聞言見狀,趙二虎勃然色變,趕忙拱手道:

“卑職認輸了殿下。”

朱棡眉毛一挑:

“認輸?你什麼意思?”

趙二虎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

“嗯?殿下不是要跟卑職比試嗎?”

“哦,殿下恕罪,畢竟,宮中已有傳言,說殿下您是比試狂魔,無論見到何人,都想掰掰腕子,所以卑職纔想差了。”

朱棡嘴角一勾,也不反駁,隻是一邊讓下人拿來紙筆,一邊微笑的看著趙二虎道:

“嗬嗬,雖是傳言,但也的確是事實。”

“不過二虎你放心,本王和你的關係,豈是尋常人可以相較的?”

“所以,本王會內卷這天下任何人,但唯獨不會內卷你!”

有一說一,這話還是挺暖人的,隻是還冇等趙二虎感激涕零,就聽朱棡話鋒一轉:

“既如此,二虎你是不是也要禮尚往來啊?”

趙二虎本來擠出來的眼淚登時收了回去,繼而訕訕一笑:

“嗬嗬,殿下說笑了,您貴為大明親王,卑職哪有什麼禮能讓您看上眼的?”

朱棡拿起下人呈上來的紙筆,滿麵微笑的看著趙二虎道:

“哎,二虎不要妄自菲薄,當然,本王也不會問你要那些俗物。”

“隻是想知道,父皇的生活作息,哦,就是何時起床?何時入睡?何時用膳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身為貼身侍衛,理應知道的最清楚吧。”

趙二虎麵色一白,整個人都向後退去:

“殿下您問這些乾嘛?”

朱棡嘴角一撇:

“當然是關心父皇了,不然還害他老人家嗎?”

趙二虎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所戒備道:

“既如此,請殿下親自去問。”

朱棡眉頭一皺:

“你說不說?”

趙二虎堅毅一搖頭:

“不說!”

朱棡立馬將聖旨“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那我這個左都禦史不當了。”

“嗯?”

趙二虎不敢置信:

“這可是抗旨呀殿下!”

朱棡肩膀一聳:

“是啊,我抗旨,然後你完蛋。”

趙二虎渾身一顫,這王爺簡直不要臉呀!

隻能無奈一點頭:

“好好好,卑職說,卑職說還不成嗎?”

朱棡立馬拿起紙筆,且重展笑顏:

“好兄弟!”

趙二虎卻隻想逃離這所謂的“兄弟”身旁,隻可惜,剛說完朱元璋的生活作息,便迫不及待準備回朝交旨的趙二虎就聽朱棡道:

“對了,你回去跟父皇說,我明日就去禦史台任職,不過,你趙二虎得跟我一塊去。”

趙二虎身子一僵:

“為什麼呢?”

朱棡看著紙上自己所記的生活作息,再度微笑道:

“嗬嗬,這好兄弟,不就是要形影不離嗎?”

此話一出,趙二虎的心中立馬湧出一股極度的不安,也徹底確定了現在的朱棡,的確不是以前那位晉王殿下了。

整顆心都糜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