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傾心吐膽
到蕭承衍這邊,發覺蕭承衍不在。
祁月好奇,“吱呀”一聲推開了門,書屋窗明幾淨,一塵不染。博古架上陳列了幾個灰白色的瓷瓶,看來古樸文雅,充滿了韻味。
蕭承衍的審美水平不錯,大約是從小生活環境優越,最討厭堆金積玉的生活,祁月看蕭承衍人不在,準備偷偷將禮物放在抽屜裡然後鬼使神差離開。
憑蕭承衍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不會看出是誰送的禮物?
她自以為得計,靠近了書桌。
剛剛將錦盒放在裡頭卻看到了一張丹青肖像,那肖像下是很多年幾乎快衰朽的紙張,歲月將這些紙張打磨的失去了柔韌度和色澤,祁月一看,發覺這都是自己和蕭承衍之前往來的書信……
好奇害死貓。
祁月拿起來看,發覺旁邊一個盒子裡全部都是祁月的肖像,那些畫像表現的事不同時期的祁月。
舞劍的她,射箭的她,和人打鬥的她……真是窮形儘相,應有儘有。
祁月看到這裡有點震驚,她心頭喜滋滋的,因為她同時發現這些畫像出自於同一人之手,原來都是蕭承衍畫出來的。
確乎如此,這些畫像本是他在婚宴上準備拿出來做禮物的,但祁月到嘉峪關後卻一命嗚呼,再也冇契機看到這些。
祁月去世忽,蕭承衍時常看她的畫像,這也成了他的日常。
就在祁月還準備繼續探索秘密的時候,背後一條黑影凜冽靠近,一把蠻橫的從她手中將畫像搶奪了過來。
祁月詫然。
蕭承衍已凶巴巴的推了一下她,“你做什麼呢?”
“我送……東西給你,發覺你人……”
“出去!”蕭承衍壓抑的嘶吼,猶如受傷的野獸,祁月自然理解他,她想留下安慰,但蕭承衍已經怒不可遏,指了指門口,“出去啊,以後冇我允許你不要隨意出入書房,更不要翻動我東西。”
祁月被轟了出來,她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屋子。
她的心酸澀極了,明明她就是祁月,但卻冇辦法去承認。
祁月在屋子待了會兒,心情更鬱悶了,偏妙音還進來詢問進展,被祁月怒懟了出去,妙音嘟唇離開了,祁月一人出門,不知不覺到杏花春館。
這杏花春館乃帝京數一數二的教坊,裡頭日日會表演一些膾炙人口的劇目,有的是神明創世紀開天辟地的故事,還有那根據現實人物杜撰出的一些劇目,每個節目都被演員詮釋的淋漓儘致。
當年……他們是最喜到這裡閒逛的,但現如今,祁月看看身後,物是人非事事休,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吃了點兒溫暖的鱔絲麵,看了一些劇目,祁月感覺無聊,準備離開。
但就在此刻,背後卻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連翹一雙眼好奇的轉著,在看到祁月回頭的瞬間,連翹頓時笑了。
“哎呀,真是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了世子妃。”連翹過來行禮。
祁月對連翹印象不錯。
看連翹笑盈盈,祁月也丟了個笑。
“你在這裡做什麼?”
“看劇目,吃喝玩樂,”連翹一笑,“世子妃呢,在這裡做什麼?”
“我……”祁月尷尬極了,心頭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到頭來每個字都吞嚥了下去,那種感覺並不好受,連翹是善解人意的姑娘,祁月倒感覺奇怪,這連翹和連霜明明是一家人,但為何連翹如此善良而連城和連霜卻如此邪惡呢?
連翹自然看得出祁月有心事。
“這裡有一種葡萄酒,味道不錯的,世子妃品嚐過了嗎?是將紅玫瑰和紅葡萄聚合起來釀出來的。”看得出連翹也一定時常來這裡。
被連翹邀請,祁月坐在剛剛位置。
掌櫃的送了玫瑰酒過來,那邊已打開了話匣子,“前幾日的事我也聽說了,您可真是厲害。”
“不過會一點三腳貓的武功,僥倖罷了,什麼厲害不厲害。”祁月唯恐泄密,所以對自己的事點到為止。
但對麵的女孩卻似乎想刨根問底。
“你什麼時候和祁將軍學的武功,都說祁將軍還活著呢,你覺得呢?”
“馬革裹屍,”祁月嘴巴裡苦澀,猶如含著一片黃連,聲音有點難言的壓抑,“她能回來纔怪呢。”
“我在盼望她回來。”連翹很欣賞祁月,她希望今日他們能敞開心扉好好聊一聊,希望祁月能拋開“左婉寧”這一重身份,但祁月呢並冇有這種概念。
每次聊到祁月,她自己就會岔開話題,言行舉止之間暴露出一種不耐煩和嫌惡。
試探到這裡,話題不敢進行下去了。
“說說你,你感覺怎麼樣?”祁月瞥了一下對麵的女孩。
連翹歎口氣,“大家還以為我生活的多光鮮亮麗呢,實際上苦不堪言,我爹爹是個重男輕女的奇葩,在府上,爹爹將我和下人一視同仁,我今早還劈柴了呢。”
連翹一麵說一麵將手送過來給祁月看。
祁月一看,發覺連翹手掌心粗糙,繭子凝重而厚,看來的確是乾過活的手。
“今日能和你在這裡見麵,這愜意的時光是很少的,我們就在這裡好好玩一玩。”
“也好。”
連翹本意想旁敲側擊一下祁月,卻哪裡知道祁月反客為主,倒將連翹追本溯源弄了個一清二楚。
連老將軍是個出了名的重男輕女,自將軍夫人頭一胎生了一個女兒後,不但連翹自己,就連自己那可憐的娘身份也一落千丈,不過好的是,第二年將軍夫人再生了一個孩子,那就是連霜了。
大家看連霜,真如珠如寶。
連翹和連霜都會武,連翹略勝一籌,連霜明麵上不怕連翹,但背地裡卻吃虧不少,素偶一在大多數情況下連翹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受傷了啊?”祁月注意到了連翹手背上的傷口。
“這個要早早處理,不然會破傷風的,我來。”祁月保留了前世一些優良的習慣,諸如,她會在衣袖中留存一些刀傷藥。
前世的她日日打打殺殺,時常受傷。
此刻她將刀傷藥給她用了,女孩露出個感激不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