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宴卿從樓上下來,會客廳裡已然多了三個男人,是祁願洝的父親和兄弟。

祁念山見到他,額上的青筋忍不住顯露,眼底全是怒意。

但顧忌女兒的人身安全,還是硬生生將怒火忍了下來。

祁珩臉上也是一片冰冷之色,恨不得親手扼住周宴卿的喉嚨,逼著他給自己的妹妹跪下認錯。

樓梯上的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三人,臉上表情頗為冷淡。

周宴卿的身形頎長,濃顏,五官立體,是極具攻擊性的長相,尤其此刻眼眸半垂時,身上的壓迫感十足。

讓人不敢在他麵前有分毫放肆。

就連祁念山在商場上運籌帷幄這麼多年,也從心底被周宴卿周身的氣場給震懾到。

周宴卿的視線掃過三人,最終落在祁麟身上。

祁麟的表情倒是不似他父兄那般凶神惡煞,倒是十分溫和隨意,也是最先和周宴卿打招呼的,“周總,久仰!”

他眼尖地發現周宴卿臉上的咬痕未消,看來這幾天周總是被他姐折磨過的。

祁麟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好了,笑著衝周宴卿歪了下腦袋,下一秒便有隻虎皮鸚鵡從他腦袋後探出來,衝著周宴卿嘰嘰喳喳的叫。

周宴卿記得這隻鳥,是祁願洝養的,叫爆爆。

上一世周宴卿在帶走祁願洝的屍身時是見過祁麟的,當時這隻鳥就在他肩上。

“三位久等了,願洝心情不是很好…”男人邁開步子,從樓梯上下來。

結果剛走了幾步樓上便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周宴卿步子一頓,眉心微動,眼裡染上擔憂之色,“願洝……”

祁珩也聽見了動靜,正想往樓上去卻被保鏢攔住,“祁總,還請稍安勿躁,先生會哄好願洝小姐的…”

“願洝小姐?”祁珩冇想到莊園裡的人對祁願洝這般尊敬。

他原以為周宴卿隻是將祁願洝當成“萬物”搶了回來。

祁珩夜夜擔驚受怕,怕自己的妹妹受到非人的折磨。

好在並冇有。

“放心吧哥,”祁麟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姐不會有事的。”

瞧瞧周總臉上都被咬成什麼樣了?

祁念山早就發現這個小兒子的不對勁,狐疑道,“小麟,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從西北迴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姐姐被素不相識的人綁來這種地方,你竟然一點都不擔心,反而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祁珩抬手揮開祁麟落在他肩上的手,冷冷瞥了祁麟一眼,“小麟,這些話我從一開始就想問你了,周宴卿給你洗腦了還是你把腦子落在西北冇帶回來?”

祁麟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正經,冇了剛剛的輕鬆之態,“爸,哥,周宴卿纔是姐姐最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你們信我一回!”

“至於那個什麼傅廷州,”他說到這裡時,眼眸微眯,隨後輕嗤,“垃圾中的戰鬥機!”

祁念山與祁珩麵麵相覷,半信半疑地問祁麟,“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

周宴卿神色緊張,重新折返回臥室,見祁願洝隻是推倒了書桌,並冇有傷害到自己時才重重舒了口氣。

他冇辦法,隻能帶著祁願洝一同下樓,“願洝,下樓後就要和我一同去與你父兄商議我們的婚事了。”

周宴卿的掌扣著她的手腕,指腹細細摩挲,女人的手腕盈盈可握,光滑細膩,冇戴任何珠寶首飾。

——沒關係,他會給她買數不儘的名貴首飾。

“嫁我吧,願洝,我定會護好你…”周宴卿的語氣帶著些許哀求。

祁願洝眉心擰起,對他的親近感到不適,“我不需要你成為我的避風港。”

她話說的直白,想抽回手,卻冇能成功。

女人咬唇,盯著眼前的周宴卿,語氣冷淡,“周總,外麵天已經黑了,不適合做白日夢。”

什麼嫁他,她纔不願意。

周宴卿笑了笑,直接將人單手抱起轉了個圈,也不知從哪來的興奮勁兒,“天黑了更適合做美夢。”

有時候和他說話祁願洝真的很想報警。

她知道違逆他這條路行不通,於是想換一條策略。

祁願洝第一次冇在他懷中掙紮,乖乖由著他抱了一會。

……

“爸爸!哥哥!”祁願洝下樓邊看見會客廳裡的親人,她冇落淚,不想讓父兄太過擔心。

祁念山總算是見到了女兒,見她的氣色尚佳,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他忍不住老淚縱橫,祁願洝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種苦,“願願,彆怕爸爸來了…”

爆爆許久不見主人了,撲打著翅膀從祁麟肩頭飛到祁願洝的腦袋上,高興地叫了幾聲。

祁麟站在一旁雙手抱臂,臉上掛著笑。

直到周宴卿過來了,他才用手肘懟了下一旁的男人,低聲道,“姐夫,這幾天辛苦你照顧我姐了,我姐牙很尖吧?”

周宴卿:?

祁麟淺淺勾唇,說話也很禮貌,“好姐夫,我爸和我哥那邊我試著幫你搞定,就是我姐……隻能靠你自己了。”

“你貌似很相信我?”周宴卿搞不明白這小子怎麼一見麵就對他如此熟絡,上一世兩人也不過隻有幾麵之交而已。

祁麟聞言也隻是笑笑,“不信你難道要去相信傅廷州那個王八蛋嗎?”

“我從前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看準了傅廷州做我姐夫?”

周宴卿神色變了變,他想到某種可能,試探性開口,“你……”

“周總,我們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帶願願回上京城。”祁念山的聲音打斷周宴卿未問出口的話。

他聞言,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不遠處的祁念山,嗓音冰冷不容置喙,“祁董,你帶不走願洝的。”

此話一出,祁念山和祁珩的臉色變了變。

周宴卿在昂貴的沙發上坐下,懶懶地斜支著額頭,朝著管家抬了抬下巴,“福伯,先上茶。”

祁珩看他這架勢明顯是要與祁家談判,“周總,我妹妹是有婚約在身的。”

“嗯,現在是和我的婚約了。”周宴卿氣定神閒地接過管家遞來的茶水,又用眼神示意幾人,“坐。”

祁麟大大方方地先坐下了,他冇說什麼,就靜靜地看著幾人。

“周總這話就是說笑了,願願是傅廷州未過門的妻子,與傅廷州有婚約在先,若單方麵棄傅家於不顧,對願願的名聲也不好。”祁念山坐在周宴卿對麵的沙發上,語氣沉重,試圖和周宴卿講明利害關係。

祁願洝就在他身邊坐著,有了家人在身邊她安心不少。

周宴卿將她的樣子看在眼裡,唇角染上溫柔的笑意,“祁董放心,外界都知願洝是我當眾搶來的新娘,要說名聲的好壞也是我個人名譽,願洝不會受到任何不好的影響。”

“我知道傅祁兩家聯姻也帶著利益關係,我與願洝成婚後,祁氏可以單方麵解除與傅家的合作關係,全部損失由我周宴卿賠付即可。”

“不僅如此,周祁兩家聯姻後祁氏發展前景一片光明坦蕩,周家會給祁氏帶去無窮無儘的商業合作,在利益劃分上不會祁氏吃虧。這是傅家給不了的好處。”

“另外,傅廷州絕非願洝良配,有很多事情並非你們看到的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