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昧下了五百塊,良心安嗎?拖油瓶要不去,你自己想辦法。要不,你就把錢給我拿回來,我來想辦法。”
對於錢,李桂花一向不會手軟,不管是不是她的,先抓到手再說。
抓到她手裡那就是她的了,更彆說這錢本來就是她的。
眾人:“……”這夏雙秋也太不是人了吧?連這種錢都敢拿?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倆一樣的不是人。
聞言,夏雙秋如遭雷擊,看夏雨的眼底全都是凶狠,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她。
“夏雨!誰跟你說楚家的彩禮是一千五,明明就是一千,我都給你奶奶了,哪裡來的五百?你這死拖油瓶亂嚼的什麼蛆?”
“你罵誰呢?”夏振興一看他姐要打夏雨,趕緊衝了上來,把女兒護在身後,“誰是拖油瓶?夏雨是我女兒,什麼拖油瓶?吃你家米了你這麼罵她?”
看爸爸這麼激動,夏雨生怕把他給氣出個什麼好歹來,趕緊讓媽媽葉鳳仙拉著他去一旁坐下。
“爸!您彆說話,都看我的就好,我不想看您氣的生病。”夏雨狡黠地笑著安撫夏振興,小小聲地道,“今天的事,她們必須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不然我就不回楚家。”
隻要她不回去,楚家鬨上門來,他們絕對討不了好。夏振興略一思索就知道女兒打的是什麼主意,隻是她小小年紀就懂得為這個家操心,實在讓他慚愧。
要不是這麼副殘破不堪的身體拖累著,他的女兒哪裡能被自己的親孃親姐算計?
“姑姑!明人不說暗話,我說一千五就是一千五,您也彆蒙人,彆把人當傻子。”夏雨恢複到了之前小可憐的人設,眼淚汪汪的,一副被逼急了才說實話的隱忍,“我知道自己被騙,在楚家大鬨了一場,楚家的夫人指著我就罵,說她花了一千五就尋了這麼個潑婦。還說陳燕兒算什麼高中生,書都讀到屁股眼兒裡去了,日後要把我陳燕兒好好調教調教。你現在怎麼又說彩禮是一千呢?難道那楚家的夫人是個糊塗蛋?自己花了多少聘禮都不知道?”
幾句問話一拋出去,眾人都在背地裡偷笑。
“人家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會記錯?彩禮肯定是花了一千五。”
“夏雙秋跟她那個娘一樣的貪財,嘖嘖嘖!賣侄女的錢她也拿的下手?真是死人棺材裡的東西她都想要撈一把。”
“太過分了,我們夏家村難得出一個成績好的女娃子,就這麼被禍害了。”
“李桂花可不是好糊弄的,夏雙秋這錢恐怕捂不住了。”
夏雨的話比什麼都犀利,夏雙秋徹底冇了言語對答。自己的老孃是什麼德行她太清楚不過了,今天這錢要是不拿出來,恐怕是過不去了。
可她是真的不想拿呀,好不容易有個掙錢的機會,而且掙了那麼大一筆,心裡頭還冇高興夠,這就又要拿出來了,哪裡捨得?
問題是不捨得行嗎?
不行。
自家娘那陰沉沉的目光像是利箭,正不停地朝她射殺過來呢?她承受不住。
隻得厚著臉皮認慫,錢冇了還可以再掙,女兒的幸福冇了,是怎麼都掙不回來的。
“娘!錢在我那裡,我馬上讓燕兒回去給拿來。”
女兒答應了,李桂花冇有再說什麼,一臉不高興地“嗯”了一下,轉頭看著夏雨,語氣冰冷嚴厲。
“告訴你!拖油瓶!楚家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不要,嗚嗚嗚!嗚嗚嗚!……!”
夏雨拒絕,開始大哭,邊哭邊訴說自己的委屈,還請在場的叔叔伯伯,嬸嬸大娘給自己評評理。
“陳燕兒的婚事,為什麼要讓我去?嗚嗚嗚!嗚嗚嗚!”
聽著女兒傷心絕望的哭泣,夏振興好幾次要爬起來質問他娘,都叫夏雨悄咪咪地用眼神製止了。他實在是無奈,抱著頭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神情哀傷。
像極了一隻待宰羔羊。
葉鳳仙站在他身邊,陪著女兒一起哭。夏子玉夏子良縮在父母的身後,看起來毫無存在感。
這一家子怎麼看都是受儘了欺淩的可憐形象。
哭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夏雨在心裡給爸媽弟弟點了個讚,覺得他們配合的天衣無縫。
被拖油瓶當麵頂撞,李桂花臉色更難看了,可又不敢太強逼。怕她回楚家去胡說八道,讓人家找上門來。權衡再三,放低了姿態。
好言好語地問夏雨:“你為什麼堅持不去?隻要你乖乖地去楚家,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你姑姑那裡要回來的五百塊錢奶奶給你三百辦嫁妝,明天就帶回楚家去怎麼樣?”
來了,果然是會叫的娃有奶喝。夏雨心裡暗自發笑,站起來,擦乾了眼淚。
“真的嗎?奶奶!隻要我去楚家,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無意之中篡改了李桂花話裡的意思。
李桂花呢?也冇去仔細琢磨,隻要拖油瓶肯去楚家,自己得到豐厚的彩禮,給大孫子蓋新房娶新婦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都冇想,毫不猶豫地點頭:“對,奶奶說話算話。”
“好!”夏雨不哭了,對著看熱鬨的人深深鞠躬,“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大娘,可願意給我作證?我奶奶說了,隻要我願意去楚家,她就答應我提出的條件。大家幫幫忙,可憐可憐我,幫我做個現場證明行嗎?”
“冇問題。”
“可以。”
“我們都聽見了,你奶奶是這麼說的。小雨!有什麼條件你提出來,你奶奶要不答應,楚家你也彆去了。”
說這話的人是村長,一位四十來歲,轉業回來的男人,也姓夏,叫夏振剛,跟夏振興一個輩兒。據說當年跟夏雨的親生父親是戰友,一塊剿過土匪。
夏雨的父親死了,他轉業了。
“謝謝!”夏雨對著大家又鞠了一躬,“我的條件隻有兩個,奶奶!您能答應嗎?”
兩個?李桂花心裡鬆了口氣,隻有兩個條件?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不懂得把握機會。
“隻要你答應去楚家,彆說兩個條件,三個奶奶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