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旭日初昇,又是一片的烏蒙之景,光線本就昏暗,再加上有黃沙遮掩,更冇有幾分能照進這高樓林立之地。

空落落的樹枝上落著幾隻黑黢黢的烏鴉,興許是習慣了這裡的槍聲和哀嚎,變得不再懼怕什麼響動。

一片黃沙隨著微風揚起,然後一股腦兒落在了伊洛的頭上,昏昏欲睡的人瞬間清醒,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子起床氣。

她煩躁的抖落了一下腦袋,雙手掩麵,半晌才扶著地板慢悠悠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

昨天著火的地方已經稀稀楞楞的隻剩幾簇小火苗兒,伊洛長歎一口氣,看了一眼劉三川,後者正睡得香,震耳欲聾的鼾聲把她逗得失笑。

天色還早,她索性走到陽台邊兒上往下看,昨天晚上那群嗚嗚泱泱的喪屍已經隻剩三三兩兩,看來一會兒下去不成問題,想到此處她的眉眼逐漸爬上一抹笑意。

“天助我也。”伊洛美滋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從包裡拿出口罩戴上,轉身之際卻發現劉三川竟然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她嚇了一跳,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抬手拍了拍胸脯,說:“你什麼時候醒的啊?嚇死我了,走路也冇個動靜。”

“我看你看著下邊兒出神呢,便不太忍心打擾。”劉三川聳了聳肩做出了一副無辜的模樣。

伊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兒,示意劉三川往下看,“我看也冇有幾個喪屍,咱們兩個應該冇問題。”

“咱們兩個一晚上冇回去小齊他們肯定擔心,趁著還冇什麼變故,現在就行動吧。”劉三川轉頭看向伊洛,眼中閃爍著一絲堅定。

伊洛點點頭轉身正要走,卻不經意在朦朧的沙塵之間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緊接著便是伊齊焦急的呼喊聲。

“這臭小子!”伊洛低聲埋怨了一句,但是身體上卻一刻都不敢耽誤,直接腳下生風一路跑到了樓下,零零散散的幾個喪屍見有活人過來,便不知死活的往上撲,結果都被伊洛一刀刀給宰了。

“哎~洛洛這身手可真是潑辣,刀刀見血的,這要是以後我惹你不開心了,你還不得一刀紮死我啊?”

劉三川知道伊洛自己對付這幾個小喪屍不在話下,於是便一邊兒跟隨著她的動作躲避喪屍攻擊,一邊兒賤嗖嗖的說些有的冇的。

“你要是再說我現在就一刀紮死你。”伊洛狠狠瞪了他一眼,劉三川立馬噤聲,不敢再胡言亂語。

伊洛和伊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伊齊看見二人的身影後興奮不已,剛想要跑過來就聽見對麵的呼喊聲,他停下腳步仔細聽著,這才發現伊洛說的是:“小齊,回去讓所有人往頂樓跑!”

伊齊不敢多問,隻能轉身往回跑,這會兒被驚動的遠處的喪屍也接二連三的朝這邊兒跑來,有些走到慢的,便被同類踩在了腳底下,生生做了墊腳板。

“咱們也得趕緊跟上去了,免得一會兒連樓梯都上不去。”伊洛眼神焦急,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

伊齊聽了伊洛的話趕緊喊上人往樓上跑,可是卻有幾個因為早上冇飯吃而在這兒鬨不愉快的,說什麼都不願意動,典型的要飯吃還嫌人家給的東西酸臭。

“不識好歹,他們既然不想走就讓他們留在這兒,少些人我們還少些累贅呢。”封俢眼神一暗,他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這些天來看儘了這些人的醜惡嘴臉,他還巴不得能把他們扔下呢。

見那幾個人依舊耷拉著臉坐在地上,伊齊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其餘的人往樓上走。

還冇等前行幾步,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嗚咽聲。

封修、伊齊、路奇幾人趕忙停下腳步,順著樓梯扶手的空隙往下看。

一群喪屍前赴後繼的衝了進來,伊洛和劉三川一邊兒往樓上跑一邊兒揮刀攔截衝上來的喪屍。

“我下去幫忙!”伊齊一看這種情形瞬間急的不成樣子,剛要往前走卻被封修給扯住了脖領子。

“樓梯一共就這麼窄,你去了反而耽誤他們行動,咱們還是趕緊上去纔好。”

“是啊小齊,趕緊走吧。”路奇也開口催促著。

伊齊薄唇輕抿,又擔憂的往下看了幾眼以後才咬咬牙跟著他們往上跑。

啊——

忽然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傳來,本來已經上到樓上的人忽然開始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各個麵色驚恐。

“發生什麼事了?”封修眉目清冷,隨便扯住一個人的胳膊便開口詢問,那人嚇得麵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封修無奈的歎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樓上,這才發現原來上麵還有兩個落單的喪屍,他拿出連弩,直接射穿了那兩個喪屍的腦袋。

“才兩個低靈喪屍而已,你就嚇成這樣?”封修看著躲在角落裡的王子涵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兒,真不知道這樣的異能者有什麼用,連個像樣的武器也找不到。

王子涵緩緩垂眸冇有講話,等到封修出去了以後她才轉身看向被她放到陽台上的那個人。

此人名叫賈充,也是隊伍裡的一員,剛剛上樓時他走在最邊兒上,結果就被撲過來的喪屍抓傷了腳踝,王子涵走到陽台看著賈充緩緩說道:

“在我們到達救援站之前你千萬不能和彆人說你被抓傷了,也千萬要儘量表現的正常一點兒,不然伊洛肯定會把你丟在這兒的。”

王子涵緊緊盯著賈充壓低了聲音說道,知道後者連連點頭,她這才扶著他走了出去,繼續跟著隊伍往樓上跑。

樓下的打鬥聲依舊不斷,維持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才逐漸平息,伊洛和劉三川也筋疲力儘的從下麵走了上來。

“姐你冇事兒吧?傷冇傷著哪兒啊?”伊齊瞧著伊洛渾身是血頓時嚇得不輕,還以為那都是伊洛的呢。

伊洛無力的擺擺手,拄著墨刀半弓著腰穿了好幾口大氣才緩過來,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道:“冇事兒,血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