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寶兒的爹留下的

雁書端著晚飯進來時,謝如玉正對著一方黑色的匣子發呆。

四年前在曲州,她醒來時身邊就放著這麼一方匣子。

裡麵整齊碼著一個個大金元寶,足足有十個之多。

她冇有扔掉,而是留下了下來,她這人向來信奉,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錢和自己過不去。

隻是一直冇有用過。

這次她來京,帶走了家裡所有能動用的現銀和值錢的物件,也將這隻將近四年冇碰過,一直壓箱底的匣子帶了出來。

“小姐,飯菜來了,吃飯吧。”雁書走過去,小聲提醒道。

謝如玉回神,將匣子帶去了飯桌前,放到一旁,“駱叔他們都安頓好了?”

此次來京,除去駱寒,隨行的還有五個謝家身手最好的護院。

“都安頓好了,咱們和駱叔同住在三樓,其他人在二樓。”

“待會吃完飯你請駱叔過來一趟,我有事和他商量。”

“好的小姐。”

用過晚飯,雁書便將駱寒請來了。

“駱叔,明兒個便到京城了,您有什麼章程?”

駱寒沉吟片刻,道:“對方既然擄走小少爺是為了脅迫小姐進京,極大可能,他們應該會主動聯絡我們。”

“如果他們沒有聯絡我們呢?”

“小姐的意思是……”

“最好還是做兩手準備,我們不能一直這麼被動下去。”事關兒子的安危,她賭不起。“明天進京,如果對方主動聯絡自然是最好,反之,我們就要化被動為主動,先把那個陳夫人找出來!”

雖然她也知道,在偌大的京城找一個人並不容易,但好在他們也不是全無頭緒,至少有陳夫人的畫像,以及知道她的主家並非普通人家。

這般一篩選,範圍就縮小了許多。

駱寒卻冇有她想的那麼樂觀,“在京城找個人不是個簡單事,一來咱們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二來,這樣耗時太長,畢竟京城的豪門貴府冇有幾千,也有好幾百,一個府邸的下人更是至少有幾十,這麼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駱寒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兜頭衝著謝如玉澆了下來。

“其實,咱們可以找承起公子幫忙啊,他不就是京城人嗎?”雁書在旁弱弱提議,小心翼翼的覷著謝如玉的臉色,生怕自己的提議惹來一遭訓斥。

駱寒也覺得可行。

“你們能找到他嗎?”

謝如玉歎了口氣,看著麵前的兩人:“你們知道他是什麼人,知道他住哪兒嗎?”

對承起的瞭解和對陳夫人的瞭解一般無二,除了一個名字,一張臉,彆的一概不知,為了寶兒,她倒是能豁得下臉麵,也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有熟人幫忙必然會事半功倍,可問題的關鍵,誰能找到承起?

他住在哪兒誰也不清楚,怎麼找他幫忙?

頓時,駱寒和雁書皆說不出話了。

謝如玉歎了口氣,將旁邊的匣子抱過來,打開,霎時間金光閃現。

“咱們雖然冇有熟人,但有銀子,這是當年寶兒的爹留下的,我本來冇打算用,可這次情況特殊,我們人生地不熟,明日進了城,駱叔你拿著這些去找個熟悉京城且各方訊息靈通之人,若是不夠你再找我拿。”

駱寒一頓,寶兒的爹?

那不就是糟蹋了小姐的那個畜生?!

謝如玉看駱寒的模樣就知道他想到了,對他點點頭,“什麼都冇有找到寶兒要緊。”

駱寒沉默了一會兒,“我明白了。”

這邊廂將將定好計劃,敲門聲便響起。

“姑娘,你找誰?”

雁書出來打開門,見外麵是個陌生的年輕姑娘,不禁有些迷茫道。

那姑娘一臉倨傲,下巴高抬,將雁書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極為不屑的嗤了一聲:“我說,是你住這間房?”

雁書被對方的態度弄的很不舒服,麵上漸漸冷了下來:“你有什麼事?”

“我家小姐現在要住你這間房,你搬去彆的房間住。”說著,丟了一塊碎銀子過來。

雁書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一看是五兩銀子,差點氣炸了,反手扔了回去:“有銀子就了不起啊,更何況還是區區五兩!你知道這間房住一宿多少銀子嗎?十兩!冇銀子出來裝什麼闊,還不夠丟人現眼的!”

說完,啪一聲,雁書就關上了門。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謝如玉看到雁書氣呼呼的回來,奇怪道。

“來了個死丫頭片子!”完了雁書劈裡啪啦將剛纔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小姐,你說這世上怎麼還有這樣的人?你是冇瞧見她剛纔那副趾高氣昂,理直氣壯的模樣,就好像這世上屬她最高貴!五兩銀子!我們缺她那五兩銀子嗎?她當我們是誰?叫花子?”

她現在完全體會到為什麼小姐經常會說:真是活得久了,什麼人/事都能碰到!

謝如玉看著氣得像隻胖河豚的雁書,不禁有些想笑,戳了戳她鼓起來的腮幫子:“你不是也冇讓她占到便宜嗎?”

“那不一樣!反正我就是很生氣。”

謝如玉托上下頜,一臉高深道:“麵對大千世界的各種奇葩,我們要大度的包容她。”

雁書懵,“什麼,奇葩是什麼意思?”

“咳咳,意思就是,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去咬回來?”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雁書頓時舒坦多了,“小姐說得對,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這就對了。”

駱寒看著麵前的主仆倆,輕輕的搖了搖頭,這般安慰人,倒是第一次聽到。

“時候不早了,小姐你們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為了就近保護謝如玉,駱寒便要了隔壁的房間。

離得近,有什麼動靜第一時間就會聽到。

“我送你駱叔。”

還冇走到門口,房門再次被敲響。

“一定又是那隻狗!”雁書瞬間進入備戰狀態,擼了袖子一副要衝過去撕架的模樣。

“行了,剛纔說的這麼快就忘了?你和駱叔留在這,我去看看。”

說罷,謝如玉過去把門打開。

這次來的不是雁書口中的死丫頭片子,而是客棧的掌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