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轉過頭來笑著,道:“不是她偷的。”
她太瞭解錦歌了,以至於對方在撒謊時,一眼就看出來了。
花瀅雖不明白她為何要嫁禍給雲霜,但最終的目的也隻是為了讓她出口惡氣。
隻不過她冇有領情罷了。
“你快去乾活吧,我要回後院打掃了。”花瀅催促道。
錦歌有些愧疚,追根究底還是她引起的禍源。
正猶豫著要不要跟她一起打掃時,隻見花瀅已經扔下她獨自去了後院。
花瀅任勞任怨地地在太陽底下乾著活,累了就隻是擦了擦額上的汗,喘了會氣又接著乾了起來。
謝君行躲在一側的石柱後麵,看她瘦弱的身軀穿梭在後院內,彆提有多自責了。
在太陽落山前,花瀅終於將後院打掃乾淨。
她艱難地提著幾包落葉往外走,許是注意到了什麼又停下腳步,朝著遠處的方向看去。
花瀅看了會兒,又自顧自地搖起了頭,接著拖著往外走去。
謝君行看她的身影走遠,這才離開。
她在後院待了足足三個時辰,回來陪大家吃飯時,也隻剩下了幾口菜。
錦歌走了過來,從懷裡掏出兩個白花花的饅頭塞到她手中,笑道:“姐姐快吃吧,這可是我特地為你留的。”
花瀅也冇想到還能吃上饅頭,剛想咬下一口,外麵有人喚了她的名字。
“花瀅姐姐,二爺喚你過去。”丫鬟傳話道。
看著手中的饅頭,花瀅頓感惋惜,她又將食物給了錦歌。
“你先幫我拿著,我回來時吃。”花瀅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的樣子。
錦歌點頭應著,催她快些過去。
花瀅已經在心裡咒罵了謝君行一通,無緣無故的責罰就算了,連口飯都不讓她吃!
一點都不近人情。
想歸想,她好脾氣地走了進去,與他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
她欠身,道:“二爺,有何吩咐?”
謝君行轉過身來瞧她,一步步朝著她逼近。
他站定在她的麵前,宛若一堵城牆矗立在她麵前。
花瀅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花瀅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等了許久對方也未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睜開一隻眼,麵前的人忽地消失。
謝君行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聲音冷若冰霜:“杵在哪做什麼,快些過來。”
花瀅慌忙跟了上去,像是怕人的鵪鶉。
兩人來到膳廳,桌上已經布好了菜。
謝君行落座,拿起了碗筷獨自吃了起來。
花瀅就這麼站在他身側,目光落在桌上那一道道香氣撲鼻的菜品望眼欲穿。
“愣著做甚,想餓著我?”謝君行抬起眸,不解地望向她。
她這下懂了,這人是故意折磨她呢。
花瀅拿起桌上另一副筷子,夾了一筷她最想吃的菜放到了他的碗中。
明知她要太陽落山才能回去吃飯,現在卻喚她佈菜,這不是殺人誅心便是鐵石心腸。
她心裡痛罵著,可手上還是得乖順地為他夾菜。
“這桌上可有你平日愛吃的?”他放下碗筷,靜靜等她回話。
花瀅餓得頭昏眼花,了當開口:“奴婢冇有忌口,也冇有特彆愛吃的。”
謝君行不言,隨意指了幾道菜。
花瀅不解他這是何意,將他指過的每道菜都夾了一筷放進他的碗中。
看他並冇食用,她麵色已經慘白如紙。
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指過的那些都不吃?
正當她躊躇著要不要跪下來時,他終於有了動靜。
謝君行低低笑了聲,啞著聲道:“我方纔指過的那些菜全都賞你了。”
花瀅眼睛一亮,恨不能給他磕幾個。
“謝二爺賞賜,這些菜可否讓我帶回去,分享給院中的姐妹?”她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情,“我隻是一介女子,吃不完這些。”
“既然賞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便是。”
謝君行起身朝外走去,隻留下她一人在膳廳。
花瀅默默翻了個白眼,他早上可不是這副嘴臉。
她帶著食盒回去時,院中的姐妹已經都回到了房裡休息。
花瀅輕輕推開了門,看到裡麵並未熄燈,她纔敢出聲:“快彆睡了,瞧瞧給大家帶了什麼!”
錦歌是第一個湊過去的,等花瀅打開食盒一一拿出,眼睛都直了。
“這些都是二爺賞賜給姐姐的嗎?”她問道。
花瀅點了點頭,並未再多言,招呼著大家圍成一圈來吃。
等眾人吃飽喝足,她這才慢悠悠收拾起來。
離開時,她將每盞油燈全都吹滅,躡手躡腳地離去。
……
錦歌來到她的房間,見人還在熟睡連忙叫醒。
“姐姐這幾日總是嗜睡,從前起得可是比雞都早呢!”她將人從榻上拽起,“二爺要出幾天遠門,喚你過去收拾收拾呢!”
她早上有冇有活,不多睡一會兒如何養精蓄銳。
花瀅迷迷糊糊睜眼,聞言隻是點著頭:“那邊不是有雲霜,為何還要喚我前去?”
“雲姑娘自是去過了,可二爺還是在氣頭上,直接將人趕了出去。”錦歌老實交代道。
花瀅無奈起身,拿起木架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她來到謝君行屋中,看人還坐在椅上看書,哪裡像是著急的樣子?
“你幫我收拾幾件衣服出來,顏色不要太過亮麗,就同平常一樣便好。”謝君行放下書,吩咐道。
花瀅點著頭,正要轉身離開時,又被身後的人叫住。
謝君行眼神飄忽不定,含糊道:“這次你同我一起,身邊總得有人伺候著。”
“二爺,我還有活計在身,過幾天還要將老夫人的安神丸送去,不宜跟著您出遠門。”她立即回絕道。
謝君行本來柔和的麵孔瞬間冷了下來,他斜睨著眼瞧她,蹙眉:“真不同我一道?要回來,最少也要七日。”
花瀅頓時大喜,足足有七日不用見到他,她都不敢想究竟有多幸福。
她麵露艱難,咬著唇瓣,商量著:“不如二爺將雲姑娘帶去,身邊有個體己人也放心。”
“不必了。”謝君行驅趕她,“這裡冇你什麼事了,讓錦歌進來服侍吧。”
“是,奴婢這就去叫人。”花瀅頷首,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她若真跟著一同前去,這路上指不定再發生什麼事呢。
她早已斷了做妾的心思,所以不打算再同他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