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早已泣不成聲，失了魂似的從方大老爺懷裡滑落，跌在地上。

“孩子，娘好想你，娘也捨不得你啊！但是你哥哥他是無辜的，你彆怪他，要怪，就怪我吧……你來找我，娘好想見見你呀！”

可憐天下父母心。

蘇小小再次歎氣，類似於這樣的場景，她不是見過一回兩回，可每回都會被觸動。

聽見蘇小小歎氣，方夫人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抓著蘇小小的裙角哭求道。

“蘇姑娘，可否讓我見一見它？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蘇小小搖頭。

“方夫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可畢竟人鬼殊途，您還是放下吧，放了它，也放了你自己自由吧，消心中執念，我纔好送它往生。”

這纔是最好的解決之道，繼續留著，也是徒生禍患。

“我知道，我明白……”

方夫人喃喃自語道。

可是她捨不得啊。

蘇小小皺眉：“那您就捨得方鬱嗎？再這樣下去，恐怕夫人就不隻會失去一個孩子，方鬱也要被折磨死了。”

靈嬰的怨念和嫉妒心太強，不可能輕易放過方鬱的，眼下除了強行消滅，就隻有送入輪迴一個法子。

蘇小小狠了狠心道：“若方夫人做不到，那我也隻能滅了它，免得成為禍害，有朝一日為禍一方。”

總之，留不得。

最後，蘇小小在方夫人額頭輕點一下。

“方夫人，我可以讓你見它最後一麵，讓你們母子話彆，方夫人好自酌吧。”

方夫人抬頭，果然看到方鬱肩上那一團紅色，血肉模糊，看不清樣子，勉強分辨出是一個嬰兒形狀的東西。

方夫人哭得更加悲痛欲絕。

“孩子，我的孩子……”

見狀，方大老爺也眼巴巴的看了眼蘇小小，沉聲道：“蘇家丫頭，能不能也讓我……？”

蘇小小乾脆也在方大老爺頭上一點，助他暫時開了一小會的天眼。

方大老爺看清楚，小靈嬰從方鬱肩膀上飛撲到方夫人懷裡。

方大老爺雙眼瞪得老大。

真……真的看到了！

到底是骨肉至親，方大老爺雖然心裡發毛，也強忍著那點驚懼，顫抖著手摸了摸那團血肉。

“孩子，我是爹……”

靈嬰動了動，小小的身子飛到半空中，轉眼變成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不再是原來那副猙獰可怕的樣子。

方夫人掩著嘴角痛哭，眼看著小小的嬰孩兒化作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方鬱也清醒過來。

“嘶……好痛。”

之前的記憶他全部都有，隻是無法控製自己而已，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蘇小小和方夫人。

到底還是走到方夫人跟前。

“娘，您彆難過了，還有我……我會好好孝順您的。”

又朝蘇小小抱了抱拳：“今日的事，多謝蘇四姑娘了。”

蘇小小揮手：“不用謝，多給點銀子就行。”

方鬱：……

瞬間，蘇小小在方家眾人眼裡那股子仙氣，蕩然無存。

方鬱嘴角抽了抽，尷尬笑道：“是，應當的。”

方家下人托著一托盤的金錠子送到蘇小小麵前，目測怎麼也有二十個，一錠五十兩的，加起來就是一千兩。

一千兩黃金就是一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