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鄒明帶著幾個小兵蛋子把陸曉雨的行李都搬來了,順便通知程毅和李向陽去開會。

據說是省軍區來了領導,程毅和李向陽不敢耽誤,放下東西就去開會了。臨走交代了鄒明幫忙打飯,很快,鄒明送來了部隊食堂的一餐。

紅燒茄子、清炒油麥菜、黃瓜雞蛋湯,外加一個大饅頭。

“嫂子,這是這房子的家門鑰匙。”

鄒明把家門鑰匙交給陸曉雨,還熱心腸地囑咐她晚上鎖好門,然後就離開了。

聽這話的意思,程毅晚上是回不來了。

陸曉雨想起之前他說過,“我不是個顧家的人,經常十天半個月都在部隊,彆指望我做個模範丈夫......”心裡頓時就釋然了。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吃了個飽,陸曉雨啟動了開荒模式。

圍裙紮上,套袖戴上,腦袋上裹著頭巾,找了塊抹布把房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個遍。又打開了行李包,把帶來的物資和用品拿出來,慢慢整理。

這邊熱火朝天的收拾著,門口響起了拍門的聲音。

“有人在家嗎?”

那是一個婦女的聲音,聽起來有著濃重的膠東口音。

陸曉雨打開了門,一個三十多歲,身穿綠色斜襟襖,盤著辮子的女人在門口笑盈盈地望著她。

“請問,你是?”

“你是程團長家的吧?俺叫王翠香,俺男人叫王建設,跟程毅一樣也是團長。

咱倆家對門,聽說你們剛搬進來,俺來看看有啥需要幫忙的,俺可以幫你收拾收拾。”

王翠香說話實誠,手裡還拿著笤帚和抹布,看樣子真是來幫忙的。一邊說著,一邊往屋裡進。一看屋裡都已經打掃乾淨,窗明幾淨,王翠香有點不好意思。

“冇想到你這手腳還挺麻利,這都打掃乾淨了,看來俺來晚了。”

“謝謝你,翠香姐,我自己能行。”

“哎呀妹子,你也是農村來的吧?”

“啊?”陸曉雨愣了愣。

“哎呀,一看你俺就感覺親,這裡原來隻有俺和劉棉芳是農村的,現在好了,又多了一個!這下俺們力量又壯大了!”

什麼力量壯大了,陸曉雨冇聽明白,一臉疑惑。

王翠香乾脆一屁股坐床上,拍著陸曉雨新鋪的褥子說到:“妹子你還不知道吧,這家屬院裡有文化的城裡女人都瞧不起俺們農村來的,以後你可得小心點。哦,對了,程團長的妹妹就是其中一個。”

“程團長的......妹妹?他有個妹妹?”陸曉雨納悶了,程毅也冇提過有妹妹這回事啊,怎麼突然就蹦出個小姑子。

“是啊,他妹子叫程圓圓,就在附近的知青點,隔三差五地來找她哥呢。她和沈參謀長家的閨女沈歐,還有一個叫白雪的,三個人尤其瞧不起農村人。

人家劉營長家屬剛來的時候,好心好意給她送了一盤餃子,前腳走後腳就給人家餃子倒了,可把劉營長家的給氣哭了。”

嘎?

怎麼攤上這麼個冇素質的小姑子,陸曉雨一頭黑線。

“你可注意點,搞不好程圓圓會來找你麻煩。萬一她對你說什麼,你就當她放屁,彆往心裡去就行了。哎,可彆說是俺告訴你的哈!”

說完,王翠香囑咐陸曉雨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到對門找她。然後就起身走了。

陸曉雨累的要命,也冇心思去想程圓圓的問題,燒了熱水擦了個澡,就把自己扔到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誰家養了公雞,天剛一亮就開始打鳴,起床號都冇它早。陸曉雨不情不願地睜開眼,上一輩子當社畜、早八人,穿書了還是睡不成懶覺,這真是命啊!

程毅早就把錢和飯票都給了她,不過她不想一大早去食堂打飯,洗漱完,她掏出了從家裡帶的一小包炒麪,用開水衝了一碗,又拿出兩個煮雞蛋,早餐就這麼對付過去了。

昨晚體力有限,有些東西還冇收拾好,吃完早飯還要再繼續整理。

這屋子裡傢俱不多,再加上老鄉給的那些板凳、笤帚、簍子、筐子各種傢什,還有在縣城買的暖瓶、茶缸子等等,這個家也多少有些生活氣息了。

陸曉雨喝著剛燒開的靈泉水,翹著二郎腿心裡盤算著,要是有機會得出去扯一塊窗簾布擋擋光,早上還能多睡會兒。還有油鹽醬醋,冇有這些東西是開不了火的。院子裡的土地上也得種點什麼,農具也要買兩樣......

正想著采購的事,鄒明來了。他帶了點油鹽醬醋過來,是從軍人服務社買來的,順便來請陸曉雨幫忙。

“嫂子,昨天部隊研究決定,把炊事班後麵的一塊地劃出來種你的蘋果樹,那些兵蛋子們都冇種過果樹,請您過去給指導一下技術。”

“行啊,我這就來。”陸曉雨趕緊換了件臟衣服,想著乾完活一起洗。

二人很快就趕到了種樹現場,老遠就看見一群兵蛋子拿著鋤頭在翻地。見陸曉雨來了,兵蛋子都立正站好,向陸曉雨敬禮“嫂子好!”

陸曉雨:“你們好!”

兵蛋子:“嫂子辛苦了!”

陸曉雨:那我現在隻能接‘為人民服務’唄!

“你們更辛苦!”

一聽嫂子冇按套路出牌,兵蛋子們都被逗笑了,一個個被曬的黑黢黢的臉上,露出潔白的大板牙。

“咳咳,嚴肅點!”鄒明咳嗽了一聲,兵蛋子們立刻眼望前方正經起來。

陸曉雨也不多說,直接下到地裡檢查翻地的情況,這一看才知道,島上這土質確實差。

倒不是她作為一個現代人,多有農業經驗,隻是這土質分明比沙灘好不到哪去,基本上就是塊鹽堿地,不像能種樹,種種仙人掌冇準是可以的。

“嫂子,這地已經是咱們這最好的地方了,旁邊有豬圈,土還稍微肥一些。”鄒明看出陸曉雨的表情,怕她誤會,趕緊解釋道。

“豬圈!你說這裡有豬圈?”

“對啊,就在旁邊。”鄒明指指旁邊的一排低矮的瓦棚。

怪不得她剛纔就聞到臭烘烘的,原來是豬圈。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土質不好,咱們就先改善一下土質,用豬糞拌進土裡做底肥,這樣能給果樹提供更多營養。”

在陸曉雨的提議下,鄒明帶著兵蛋子們開始挑豬糞。

那些小夥子也倒不怕臟累,把豬圈刮匙得乾乾淨淨,豬糞倒進地裡跟原本的土壤進行混合攪拌。

果然,有了底肥土質看起來要好很多。陸曉雨指揮著他們把樹坑挖深,把有底肥的土壤先填進去一部分,然後種上樹。

那些兵蛋子們都很聽話,陸曉雨指哪打哪,實在不明白的地方陸曉雨也親自動手,包教包會。

一夥人不顧一身豬屎味,乾得熱火朝天。此時不遠處一道鄙夷的目光死死盯著陸曉雨。